顧容與甚至看到他,朝他笑了笑。
軍樂團全程奏樂,他不得不頂着這道霸道的目光在下面暴曬。
幸好列隊後他隻需要當好一個安靜的木樁子。
二三年級方陣入場後,很快輪到一年級,A班、Z班……接着是一個意想不到的隊伍。
宋王城的華裾鶴氅,緩帶輕裘。
唐王城的衣袂飄飄,裙裾飛揚。
還有元明王城的錦衣戎裝……
無論制式如何各異,無一不戎裝加身,英氣逼人。
衆人似乎嗅到了烽火狼煙的硝煙味。
被齊齊震撼現場時,後知後覺意識到,那是東院的所有學生都爆發了信息素。
全身被勁裝包裹的元朗大踏步向前,面向主席台後立定後轉:“全員、敬禮!”
他像一個王,帶領東院所有人觐見他們的另一個王。
所有人因他的話而震動:“華龍國萬歲!!王城萬歲!!”
聲音響徹雲霄。
所有人已發不出一個聲來。
那群不甘人下的年輕Alpha們單膝下跪,向主席台上的領導人低頭彎腰,低下了他們高傲的頭顱,隻為獻上最隆重的禮節。
王城聽調不聽宣。
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盛況。
自百年前王城成立以來,新世紀建國以來,東院成立以來,曆任領導人未有的待遇。
“這真是讓我沒想到,”主席台中央,墨綠色軍裝的男人用渾厚的聲音道,“這是你們的禮物嗎,少城主。”
在全場靜默時,隻有這個男人說話。
他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威嚴的中年男人,永遠闆正的軍裝,不苟言笑的冷硬面容。
而且還上了年紀。
下颌線條雖銳利,卻也昭顯着歲月的痕迹。
顧容與就坐在他身旁,到此刻才起身,淡淡的含笑,微微朝場下颔首緻意。
到此刻,無言勝卻有聲。
沒有人能在共和國的第二領導人面前仍保持緘默。
可是沒人會怪罪顧容與的失禮。
總理先生甚至先請他落座,再走到話筒面前發表講話。
當然,所有人為表示尊敬都起立聽着他講話。
他的聲音慷慨激昂,抑揚頓挫,不像一個中年人的聲線。
紀綸甚至想,以他前武裝部長職位,從軍隊提幹,火速上位,仍不到半百的經曆,這簡直稱得上年輕了。
若不是第一号首長實在德高望重,哪怕垂垂老矣的年齡也坐穩着那把交椅,他甚至有希望成為全球最年輕的頂級政治家。
比起前幾任前輩,這是個銳意進取的總理。
他演講期間揚手三次,全場師生為他振臂高呼三次。
尤其是三年級的學生,他們在學校的最後一個學期,決定着他們的未來。
想到這,激動的呐喊幾乎沖出天靈蓋。
紀綸環顧四周,操場上狂熱彌漫,躁氣湧動。
少年人的熱血輕而易舉被調動。
演講結束,男人回位。
一幹校領導與理事會成員陪坐,觀看台下表演,他獨獨問顧容與:“少城主,你看今年貴校的标兵應該是誰?”
他随意的語氣,聽着像是無意的閑聊,甚至和旁邊的人一起點評了幾個學生的表現。
指到一個學生時,顧容與不鹹不淡的口吻:“行軍列陣,毫無敬畏。左顧右盼,心有旁骛。”
後排座位上的宮璟詫異看了眼。
一句話,淩諾的出頭指望就絕了。
淺棕色瞳仁目光閃爍,很快止于平靜。
操場上隊伍行進,紀綸走了一半,察覺背後有一道充滿敵意的視線。
那是A班級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