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系統現身将小狗叫醒。

柏敏懶懶伸腰，再次把頭埋在有着香氣的柔軟枕頭上，不一會又睡過去，然後在敲門聲中再次驚醒，從床上驚得彈起，慌忙中穿上家居鞋把門打開。

柏行的目光從柏敏臉上的紅印和亂翹的頭發掠過：“該走了。”

“什、是！”

柏敏不由得繃直了腰，就像是被上級忽然喊到的模樣，恨不得将認真和專注在臉上寫滿。

早知道就在門口等着了。

柏敏心中懊惱地想。

他不大習慣早起，即使被系統強行開機，又會在柔軟的被褥中陷入休眠模式，這才導緻現在有些狼狽的模樣。

精神識海裡的黑銀色小狗不安分地蹦蹦跳跳着。

柏敏低頭陷入了沮喪，卻感受到頭頂被一隻大手順了順又安了安，發型就被簡單地整理好了。

小狗感受到觸碰，條件反射性地擡起頭望向柏行的方向，卻恰巧被着掌心遮擋住，讓他無法清晰地看見柏行的表情。

等到掌心掠過，柏行卻早已側過頭并不直面着柏敏的目光，手上拿起了兩人的行李向前走去，柏敏自然也錯失了探看對方表情的時機。

然而小狗卻絕不會輕言放棄，好奇的小狗并不懂得隐藏着自己的好奇心，隻想要滿足自己探求人類情感的願望。

他噌噌地快步走到柏行的面前，灰瞳靈巧地轉動着，想要捕捉柏行的表情。

柏行早在察覺到小狗動作的瞬間就立刻越過對方邁開步子，故而小狗根本無法看到柏行此刻的表情，傳過來的情緒也隻是有着一瞬的上升，随後便是毫無起伏的平靜，故而錯過了對方轉瞬即逝的笑容。

失望的柏敏也提起了一個小小的行李，邁着小步跟在柏行的身後，跟着上了昨天見的那輛車。

兩人上車坐穩，之間的距離相較上次稍近了些。

不安分的小狗偷偷看了眼正坐在自己身旁的柏行。

目光從輪廓頗深的眉眼滑到挺拔的鼻梁。

“哥哥。”

柏敏率先開了口。

“嗯。”

柏行沉着聲音應答。

接着便沒了下文。

柏敏悄悄地靠近，依在柏行的身邊。

小狗擡頭，期待地再次把目光投向柏行。

“哥哥……”

小狗甜甜的聲音在車内響起。

柏行喉結輕輕滾動，臂彎微微抽動，胸腹部的衣服繃緊。

“……怎麼了。”他聲音沉沉，轉頭看向笑得燦爛的小狗。

昨天的摸頭請求失敗，但是小狗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想要！摸摸頭！“

柏敏興奮地再次請求。

小狗最喜歡的就是摸摸頭啦！沒有之一！變成了人也要！

他堅信着柏行昨天一定隻是因為不熟悉才拒絕了他的摸頭請求，經過了昨日的相處，這次柏行一定會答應摸摸自己的頭的！

然而真的要嗎？

柏行已經知曉柏敏是一位攻擊型向導，而這類向導對于普通哨兵的情感操縱能力是極強的，從昨晚他面臨的窘境看來，兩人還是不要過度接觸為好。

柏行再次對上了那副灰色的瞳孔，清透的能夠映照萬物的眸子，身體無所察覺地顫抖了一瞬，猶豫着伸出了手，短促地撫摸後便立刻收回，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而了卻心願的柏敏則是高高興興地回味着摸頭的味道，全然不知柏行心中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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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塔裡遇到問題了，一定要找我。”

下車後，柏行對着柏敏說道。

沒有人幫助，自來到塔之後一切的事情都隻靠着自己，這是塔的隐形規則。

柏敏用着記憶中那點碎片一般的知識漸漸描繪出了塔的模樣。

不近人情，社會關系有些冷淡的。

向導和哨兵之間親近又并不親近，他們分居而住卻又常常結伴而行，普通哨兵對于向導的需求導緻了這種關系的發生。

對于柏敏來說，這種關系讓他感到陌生，但是他決定去努力适應，不依靠哨兵的幫助，自己提行李去被分配的住所就是第一步。

因此他拒絕了柏行的幫助，揮手與他告别後，根據光腦上的地圖，搬着行李慢吞吞地挪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