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鞍是誤入這個小組的。
塔内的哨兵和向導在塔内學習結束後大部分都會被派往邊境前線與異獸戰鬥,而實訓課的存在便是為此而提前演習的。
實訓課上的組合機制美名其曰考驗大家的随機應變的反應,事實上也隻是讓哨兵和向導們現場組隊,有的哨兵會選擇提前接觸同年級的向導而獲得搶跑的機會,而渠道更少的哨兵則會在最後“被迫”“痛苦”地加入任意一組。
傳聞潛力很高又人美心善的柏敏被兩位哨兵護法一左一右地守在兩邊,普通哨兵設法進入無果,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季星星,季星星原先還在試圖擋掉礙事的哨兵打破護法屏障到達小狗身邊,最後卻不幸被哨兵圍住,隻能痛苦地停留在原地。
很快地,季星星組内的三位哨兵已經在衆多哨兵的競争中脫穎而出,神清氣爽地站在季星星的身邊。
而失去了小狗陪伴的季星星在其他三人的映照下竟然顯出幾分虛弱和喪氣,金色的發絲都沾染着憔悴。
原先還想尋找季星星的柏敏已經無暇照顧對方的狀态和心情,因為被向太陽和祝君夾在中間,他隻得老老實實地縮成一小團動也不動。
等到哨兵和向導的小隊都七七八八地組好之後,剩餘的落單哨兵便會進入隻有兩位哨兵在的組合。
小狗每次看見有人來都期待地露出一個微笑,心裡也很是歡迎新夥伴的到來,新夥伴對上他的眼睛的時候也會朝着他露出微笑,他便一位第三位夥伴很快就要來了。
然而實際情況卻與他設想的完全不同。
迫于像太陽和祝君兩人名聲在外,遲遲未有第三位哨兵的加入,往往是隻要有陌生哨兵看上柏敏一眼,便會被祝君用視線擋回去,順帶附贈一個向太陽的威脅笑容。
饒是無論小狗的微笑有多麼甜蜜,也無法挽回一個哨兵破碎的心。
最後的最後,在上課前十分鐘,柏敏所在的小組終于迎來了一位新的哨兵。
新來的哨兵看起來并不是十分高大,體型也略顯瘦弱,他低下頭沒有選擇和任何哨兵對上眼睛,擺出一副怯懦退讓的姿态。
哨兵本人也很絕望,他因為體格在哨兵中并不優秀,精神體也屬于小型獸類,潛力也并不強大,在塔内顯得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弱,因此會被落下來也會有所預料。
但是他從未想到自己會進入柏敏的小組。
哨兵早就知道柏敏的存在,應該換句話說,塔内與柏敏同年級的哨兵沒有誰是不知道柏敏的存在的。
塔内鮮少的半途進來的向導,能夠進來是因為對方的強大潛力,以及他是一位特殊的攻擊性向導。
上一位同是攻擊型向導的前輩如今正在邊境的最前線服役,獨自領導着一支擁有五名高階哨兵的隊伍,所參與的任務,都是邊境任務中最為艱險、最為困難的探察與戰鬥一類。
往往這類隊伍的出現,之後的更疊速度是極快的,而那位向導前輩卻足足堅持了數十年,因此可見攻擊性向導的強大之處。
這一類向導不僅自身的攻擊力極強,更能夠将與其進行過精神鍊接的哨兵戰鬥力加倍提升,為他們提供全面的防護,讓他們能夠完全免受精神污染的困擾。
多麼可怕,多麼強大。
而看起來有些稚嫩的柏敏竟然身處這樣的向導當中。
哨兵忐忑不安地邁着步伐,小心翼翼地在衆目睽睽之下靠近柏敏,卻一下子被一雙含着濕漉漉的灰瞳對上,垂在大腿兩旁的手也被輕輕地拉起。
柏敏的雙眼帶着濕潤的水意,像是春雨過後被淋濕的小狗模樣,黑發恰到好處地卷起,襯得白皙的面容更加柔和清秀,紅潮從耳根湧向面頰,連帶着唇瓣都顯得分外紅潤。
哨兵突然變得非常局促不安起來,倒吸了幾口涼氣,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柏敏的臉。
小狗察覺到這位哨兵有些不安的情緒,隻是想安慰對方,便開口:“沒關系,有我呢。”
柏敏卻半晌沒得到對方回應,擡頭一看對方望向他的眼神已經發直,半張着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抱着雙臂在一旁圍觀的向太陽不屑地嘲笑新來的哨兵:“傻子。”
祝君也小幅度的點點頭,難得認同了向太陽的評論,然而也并未對陌生哨兵産生多餘的關注,隻是餘光一掃,注意力便又全部投向在了柏敏身上。
向太陽忍不住白眼一翻,看着祝君的模樣又開口說了一句“傻子”。
祝君對此充耳不聞,隻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柏敏。
而不幸加入此組的方鞍成功地遭到同組一名哨兵的鄙視和一名哨兵的無視,隻有着萌萌的小狗向導是友好待他。
可造成其他兩位哨兵堪稱惡劣的态度的起因也正在小狗身上。
柏敏對新夥伴的内心想法毫無察覺,再此握住對方的手,安慰地說道:“有我在,沒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