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秉淵的意思,邵策自然明白,隻不過……
邵策似是想到了什麼,輕勾了勾唇,“這你倒是多慮了,你覺得她這性子,能當細作?”
顧秉淵額角一抽,回想起阿甯低着頭怯怯地奉茶的模樣。
顧秉淵:“……”
阿甯絲毫不知屋子裡進行了一場關于她的,有些莫名傷人的對話,得了邵策的允許後,便回屋告訴了莺兒。
不過剛經曆了方才的事,兩人都不大敢放風筝了,阿甯便拿了水壺去前院侍候花圃。
前院的木芙蓉開的一日比一日好,幾乎完全遮住了圍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堵花牆。淡淡的香氣漂浮在空氣中,清雅幽然,令人愉悅。
阿甯如往常一般,拎着小水壺依着牆根澆過去,一身粉色的衣裳,幾乎與花兒融為一體。
澆到一半時,阿甯忽地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像是小孩子的嘻嘻笑聲。
阿甯疑惑地四周望望,目露疑惑。周圍并沒有其他人,而且主院也并沒有孩子,哪兒來的笑聲。
阿甯循着聲音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幾株木芙蓉簌簌搖晃了記下,一擡頭,便看到樹叢裡,一個男孩正半個身子趴在圍牆上,一手去夠樹梢上的花朵,另一手上已經握了一小捧。
看到男孩兒手上的芙蓉花,阿甯的臉色忽地一白。這可是侯夫人喜愛的,世子最看重的花,院裡誰都不敢慢待的,若是被世子知道,定要怪罪。
阿甯連忙跑過去出聲制止,“快住手,這花不能摘!”
阿甯身量小,身上的衣裳又是和花相近的粉色,院牆上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冷不防聽到人出聲,登時吓了一跳,腳下一個不穩,就從院牆上摔了下去。
阿甯心下一跳,放下水壺跑了出去。
幸好男孩不是一個人來的,下面還站着一個侍從模樣的人,正好給男孩墊了一下。
阿甯忙跑過去将兩人扶了起來,那侍從剛一站起來,便瞪着眼睛踹了阿甯一腳,“不長眼的奴才,沒看到這是二少爺,你不要命了?”
罵完趕緊回過身将男孩上下檢查了一遍,緊張道:“哎呦我的小祖宗,怎麼樣,沒摔着吧?”
阿甯被一腳踹倒在地上,擡頭看向那個男孩,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少年,穿着一身明顯不是普通衣料的寶藍色衣裳,模樣算清秀,依稀與世子有幾分相似。
應該就是林媽媽和她說的,住在西跨院,如今的侯夫人所生的二少爺邵宣了。
邵宣揉着被摔疼的胳膊,一把推開侍從,氣怒的盯着阿甯,“該死的狗奴才,本少爺你也敢吓?”
阿甯慌忙跪下,“二少爺恕罪,是奴婢一時不慎,沖撞了二少爺。隻是世子吩咐過,這芙蓉花需得好生照看,奴婢一時心急,才……”
“大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拿大哥來壓我了?”邵宣從小到大,最憎恨的便是拿他那個大哥來壓他,即使沾邊兒也不行,頓時火冒三丈。
正在這時,一位錦衣華服的美貌婦人正好帶着婢女急匆匆趕了過來。
見到來人,邵宣眼中一亮,捂着胳膊委屈地撲到了婦人懷裡。
“阿娘,你可算來了。方才孩兒不過想透過圍牆看看大哥院裡的花兒,沒想到這婢子竟故意吓孩兒,使得孩兒從院牆上摔了下來。阿娘你一定要替孩兒,狠狠懲罰這個婢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