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回答,布魯斯作為世界第一偵探的經驗也足夠讓他得到答案。
貌似這個組織的“變形”是一個很普遍的事情,連一聽就知道地位很高的“祭司”都進行了變形。
這不是什麼針對于底層人員的人體實驗……可能真正有着某種意義或者實際作用。
“好吧,”他從善如流的略開了話題,“不過……你為什麼會跳海呢?”
瑟拉斯很想說他隻是想回到海裡去,但是從迪克和眼前男人的态度來看,他們都覺得這樣是在自殺。
“我……”
布魯斯重新靠到沙發上,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十指交叉,很是從容的看向瑟拉斯。
“你有你的理由,親愛的,”他和藹的模樣看起來比剛才咄咄逼人的樣子英俊多了,“不過我還是想說,大多數人都是一棵樹,而不是魚。”
“我們從家鄉的土壤當中生長出來,向下紮根、站穩腳跟,向上增長、開枝散葉,不斷的擴大自己的領地範圍,并且會根據所在的土壤長成不同的樣子……魚、大多數魚,都可以去他們想去的地方。人不可以。”
瑟拉斯垂下眼睛,開始思考,但是他還不是很能理解樹和魚這個概念,在進行試探的思考之後,又擡起眼睛。
好像是突然意識到眼前的男孩兒可能會聽不懂他的話,布魯斯再次露出笑容,不過這回他臉上再沒有了那種花花公子式的客套笑容,變得相當溫和。
那雙藍眼睛深沉的像是海洋。
“總之,歡迎你的到來,孩子。”
……
瑟拉斯和迪克坐在草場邊緣,一起看着積雪初融之後、顯得有點枯黃的草場。
有點濕濕的,草葉子都蔫蔫的。
看起來更像是海底的沙灘了。
瑟拉斯剛過來時就想躺下打滾,但是被迪克攔住了。
笑起來像是太陽那樣暖的青年闆起臉來也相當吓人:“不可以這樣,瑟拉斯,身上會濕透的。”
瑟拉斯還不覺得身上濕透會怎麼樣。
迪克像是一眼就看透他的想法,很嚴肅的道:“你得明白一件事情,瑟拉斯,你之前那一次住進醫院,就是因為冬天掉進海裡凍傷了,現在這麼冷,你身上再濕一次,估計就……”
迪克話音還未落,瑟拉斯就往邊緣退了退,眼睛裡帶了點害怕。
他當然記得住院的事情。
整天咳嗽,就像要死掉了一樣。
有的時候還會吐腥腥的、像是泡過魚鱗的變質番茄汁。
于是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迪克和瑟拉斯排排坐,望着巨大的草場發呆。
“這裡就像海底一樣……隻不過沒有魚。”
迪克偏頭看向瑟拉斯,隻見他眼睛亮亮的看着前方的空氣。
下方是枯黃的草葉,上方是淡藍發白的天空,這中間就仿佛有着一個無形的空間,流動着迪克看不到、但是瑟拉斯能看到的海水。
連帶着他好像都感受到了那種窒息感。
這孩子……對海的執念這麼重嗎?
迪克索性站起身來,向瑟拉斯伸出手:“走吧,阿福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好了,我帶你去看看。”
瑟拉斯伸手握住迪克的手,跟在他後面走向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