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封葭立即道,“你們楚仙盟有沒有一個叫‘玉娘’或是‘織娘’的?或者名字裡帶這幾個字也行,三十來歲,是織娘的雙胞胎妹妹,兩人樣貌極其相似,很好辨認。”
衆修士面面厮觑,一時都為難地搖了搖頭:“名字裡帶‘玉’的倒是有幾個,不過長相相似的……”
“我沒見過。”
“楚仙盟修士衆多,入道之後改名換姓之人也不計其數,還是要一一查驗過才知道。”周方穹解釋道,轉身向封葭走去,“封姑娘不如随我們回楚仙盟,仔細搜尋那位‘玉娘’的下落?”
“我不去。”
“不行。”
林今謠和封葭拒絕的聲音雙雙響起,封葭看向她,卻見她正好也看着自己不說話了,大有想要聽封葭解釋之意。
封葭輕咳一聲:“我…我已經拜入秋池學宮,一心學醫,不可荒廢。”
“當真?”周方穹驚訝道,“封姑娘的劍法遠在我等之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劍修,沒想到竟會真的轉修醫道。如此天資,實在是可惜。”
嚴思冷哼道:“朝三暮四,真是劍修之恥。”
封葭也學他冷笑:“我是劍修之恥,那連我都打不過的閣下又是什麼類型的垃圾?”
“那是——”
周方穹及時打斷道:“幹戈作為百年難遇的神器,就此塵封,也實在令人可歎。封姑娘若是有意,也可将它傳給中意的劍修後輩。”
“不行!”封葭斬釘截鐵地道,“我死也要和幹戈死在一起。”
周遭靜了兩秒,封葭後知後覺地看向林今謠,又覺得她臉上似有似無地帶着一抹笑,笑得她渾身發寒。
周方穹滿意一笑:“是了,劍術一道,其樂無窮,就算不論我們劍修與佩劍的情深厚誼,就是留着幹戈,封姑娘有朝一日兩道同修也未為不可。”
呵呵,又被人逮到了,劍修的小馬腳。
林今謠淡淡道:“我難得收個徒弟,别跟我搶。”
“哈哈哈,我哪裡敢和今謠去搶。”
周方穹哈哈一笑,招招手示意衆人一同啟程往學宮的方向走,也隻有封葭,忽然被那話中提醒,想起自己還是林今謠的便宜徒弟,一時愣在原地有些風中淩亂。
等等,
她以後不會要管這個菜比劍修叫師爹吧!?
封葭瘸着一條腿緊趕兩步,連忙趁衆人高談闊論的功夫湊到林今謠身邊,低聲道:“林今謠,你不會是真要嫁給周方穹吧?”
林今謠略微沉吟了一下,反問道:“你覺得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你要找對象,起碼也要勝過我……啊不,勝過天下劍雄吧?你看看這群人,在座哪一位不是他的手下敗将。難道你不知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見過真正的強者,怎麼甘願委身于菜雞啊!更何況——”
封葭憤慨不已,将真心話一字不漏地吐了出去,恨鐵不成鋼地盯着林今謠。然而,她鋼鐵一般的眼神,卻在林今謠的回視之中慢慢地癱軟下來,眼神逐漸變得心虛閃躲。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林今謠長睫微垂,将那兩句詩輕聲慢誦了一遍:“你剛才想說,‘更何況’什麼?”
“更、更何況你說過,他根本不喜歡你。”封葭聲若蚊蚋地道。
林今謠微微一挑眉,了然地“哦”了一聲。
“那什麼,我也是一心為你考慮。”封葭怕得逐漸腿軟,亡羊補牢地辯解道,“要是說錯了什麼,你肯定不會跟我計較的吧?”
林今謠微微一笑,緊接着倏然出手,一把捏住了封葭的雙頰,将她硬生生地拉到近前,近得封葭似乎能嗅到她呼吸之間的溫軟水汽。封葭被捏得撅起雙唇,呆滞又驚恐地凝視她半晌。
林今謠輕聲說:“我再不計較,恐怕你就敢欺師滅祖了。”
“我我我不敢,我沒有……”
封葭連連擺手,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和林今謠的動作實在引人注目,不知什麼時候已被周方穹等人看在了眼裡。林今謠似也覺得不妥,幹脆一掐封葭腰上麻筋,撈住她腰部就往身上一抱。
封葭哪知一個醫修有這麼大的力氣,一個沒注意就已經雙腳離地,屁股朝前。
偏偏衆人驚愕眼神中,林今謠面不改色地道了一句:“教訓小徒,失陪。”
封葭原本想掙紮,誰知下一秒林今謠就帶着她禦風而起,她吓得一抖,連忙閉上眼,抱緊了林今謠不敢動彈。
再睜眼時,兩人已落在了鳳山的山林之間,封葭環顧四周,努力擠出一抹笑想緩解氣氛。
“别說,這地方還挺适合清理門戶的哈……”
話沒說完,封葭便被林今謠按在樹上,紅黃的枯葉紛然搖落。封葭被迫與她對視,雙目微顫,吓得整個人反手抱樹。
“我隻有一問,”林今謠的目光沉靜如水,叫人一眼望不到底,“你如此在意這一婚約,是否因為你對我别有情意?”
“……這、這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