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要想得到什麼,自己也得付出。
她向來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付出了多少精力,就得收回多少酬報。
等去除了秦歡身上的污垢,泠裘抱着她放到了淺色調的軟床上,拉過一旁的薄被子蓋住腰腹下半身。
以免着涼,雙倍難受。
天色黑壓壓,室内的光線很暗。
趁着還有電,秉承不用也浪費的道理,泠裘開了小台燈照明,暖白的光暈開,照亮一小片空間。
秦歡睡得很沉,緊緊抿着失去血色的唇。
異變讓她控制不住呼吸急促。
平時正闆的人睡着并沒有變化,躺在床上紋絲不動,要是換個地标準躺棺材闆。
泠裘明白要和身體裡那股力量競争不容易,秦歡現在大概處在冰火兩重天裡,忽冷忽熱将她的身體推至痛苦的最高點。
汗水接連不斷從額頭滲出,濡濕了綢緞般的黑長發,雪白臉頰湧現不正常的紅暈。
盡管是這樣,秦歡手腳也沒有踢踹掀扯,隻平闆地躺在軟床上,本能發着汗試圖吐露出冷熱氣。
看了一會,泠裘折回衛生間打了盆幹淨水,放在床頭櫃備用,浸濕擰幹毛巾搭在秦歡額頭吸汗。
響在耳畔的難受喘息稍稍緩和。
雖然對多出的重量感到不自在,秦歡卻沒有排斥地側頭甩開。
某方面來說,乖巧得過分。
認定了不會‘搗蛋’,泠裘輕抵着毛巾的手指下滑。
途中染上鼻尖呼灑出的熾熱氣息,細密的汗覆在雪膩肌膚,最終解開了秦歡一本正經扣到最後一顆的奶白紐扣,暴露在空氣中暈開汗痕的喉頸滾動。
束縛與濕濡會帶來不舒服。
敞開來方便容易放松透氣。
總算安頓好了秦歡,泠裘沒時間坐下休息。
畢竟秦歡是好了,她還沒好。
身上弄髒的白襯衫進門就被泠裘撕得七零八落,像破紙爛布潦草地挂在身上,無法裹體,大片肌膚裸.露在外,剛才隻是匆忙洗去了身上的紅雨。
到衣櫃取了套衣裙,泠裘直奔進出幾次的衛生間,打算洗去髒污,順便換下來。
等洗完出來,床上的女生姿勢依舊沒有改變。
泠裘擦着頭發,給秦歡換了換毛巾。
一陣手機系統初始電話鈴聲響在房間。
來源是她拿回來的單肩包。
屏幕顯示來電是妹妹。
秦歡的妹妹。
現在正主昏迷不醒,想了想,泠裘接通了電話,焦急的軟綿女聲從電話揚聲器流出,“姐姐,你怎麼還沒有回來,外面的情況你看到了嗎?”
看得出來,對面很擔心秦歡。
同樣昭示着如果沒聽到本人的回答,不會善罷甘休,泠裘垂眸看向床上難受到眼角泛紅的女生。
“我是秦歡的同校同學,秦歡現在沒辦法接聽。”
聽到不屬于姐姐的人聲,秦愉愣了愣。
她隻覺電話那頭的女音有點熟悉,使她心頭發癢,詭異的悸動變得愈發明顯。
但秦歡手機出現在其他人手裡的信息讓秦愉抛開心頭異樣,握緊手機升起警惕心,“我姐姐怎麼了,為什麼沒辦法?”
紅雨帶來的改變不過一會就被覺察。
電視台和廣播裡的緊急報道在安撫市民,可手機視頻平台大批相關的短視頻放在了網上供人觀看。
無法避免引起了各種言論和恐慌。
先一步回家的秦愉當然也看到了。
這幾天本來就因為養的孩子們出現怎麼都查不出原因的異常感到不安,現在的一切仿佛都印證了她連日來的不安。
那些異變的人,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不知所措的時候,秦愉想到姐姐沒有回來,現在外面無異于是危險的,她立馬打電話。
可沒想到會是其他人接。
姐姐從來不喜旁人接觸自己的物品,這種時刻,手機竟然落到别人手上…
這叫秦愉怎麼能不多想。
想得越多,更加地心慌意亂。
就知道會這樣。
泠裘預料之中,把手機放在枕頭邊。
她湊近放輕聲音,準備喚回床上女生一點混沌意識,“秦歡同學,可以醒醒嗎?你妹妹來電話了,很擔心你不放心我,為了不被當成挾持綁票的壞人,稍微給個回應好嗎?”
溫熱裹挾幽香落在臉頰。
是這段時間一直伴随在身邊的氣息,微弱的感官又分辨出細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