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至今,末世開始了十幾個小時。
把還在覺醒異能中的秦歡放回卧室床上。
或許是沒得到回應,蒼白顯得脆弱的眉頭蹙着,泠裘順勢用手指撫平,直至紋路消失。
說實話這期間秦歡可以強撐着醒過來,忍受身體裡面厮殺掠奪造成的痛苦已經超出常人太多。
拉了拉被子,泠裘離開靠在陽台圍欄。
那幾盆精緻嬌豔的花卉遭受數小時的狂風驟雨,花枝蔫巴巴,瀕臨凋謝死敗。
她視線穿過紅雨看向烏雲密布的天幕。
雲層太厚太密,陽光滲透不下來。
端起放到室内及時搶救了一番,泠裘回去拉玻璃門,撲面而來的腥臭腐爛味入鼻。
雖然昏迷前秦歡反複叮囑不要再一個人出門,處理好了一切的泠裘同樣準備安心做任務。
她暫時沒腦殘到忘記來這個世界是做什麼的。
不會白給到不做心理暗示不刷好感的情況下扔下任務目标,離開從第一天開始特意布置的安全舒适區,跑到外面嗅着腐爛氣息淋着密大的紅雨,和喪屍玩你來我往的遊戲。
家裡物資完全足夠度過七天的覺醒異能期,泠裘是沒打算出門。
不過總有天不如人願的時候。
安頓好了秦歡,泠裘在家裡閑不下來。
她整理着食物分類。
大面積的用電不出幾日就會停電,趁着供電站還沒停止發電,得先把必須弄好的做完。
哪些儲存時間久可以留。
哪些容易變質壞掉需要特制處理。
泠裘不擔心後續電力消失,這些食物的使用問題,前幾天就買好了燃氣相關以備不時之需。
忙着忙着,泠裘倏然聽到了走廊響起腳步聲。
從各方面推斷,是沒有異變成喪屍的人類發出來的,泠裘不緊不慢把能夠特殊處理的肉類腌制成幹貨。
強于常人的敏銳五感去探查外界的情況。
這棟公寓樓昨天被泠裘簡單粗暴地大清掃了一番,除了可能留在室内房間裡的喪屍,遊蕩在外的喪屍都成了無頭腐肉躺在樓下。
危險确實少了很多,少數公寓居住的人關注到外面的動向,開始小心翼翼地踏出房屋四處活動。
畢竟不是所有人,家裡一應俱全,備好了需要的物品,至少肚子餓了,不想餓死也得出來找東西吃。
想清楚這一點,泠裘沒太關注,眼下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最重要。
至于舍己為人,慷他人之慨…
她自認為不是什麼偉人。
沒有敞開自己大門請人進來吃大餐的心胸格局,和随時面對未知人性反噬下無懼無悔的犧牲精神。
人總要先顧好自己,才有資格想其他有的沒的。
沒當回事,不過泠裘不冒頭,自然有人冒頭。
那一連串消失的腳步聲再次急促響在了附近樓層的安全通道裡。
聽起來挺有安全意識,沒有選擇乘坐具有安全隐患的電梯。
好幾個人的談話聲一再響起。
大意是——
樓下太恐怖了,居然全是堆積成山的屍體…
外面的怪雨沒停,積水不去,雨水臭烘烘的,根本出去不了,小區還有那些四處遊蕩的咬人怪物…
廣播裡電話裡電視台裡說會派救援遲遲沒來…
家裡的食物所剩無幾…
因為平日生活習慣,家裡食物向來現買現用,不吃不新鮮的東西,沒想到世界會突然改成這樣…
憤怒暴躁抱怨自哀哭泣的聲音不絕于耳,讓泠裘聽了一場時間不短沒有畫面的劇場。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解決辦法。
幾人談話的語向再次變了。
公寓樓一共二十五層,每層采用四戶兩梯。
現在除了他們肯定還有其他人在家,既然有人在,肯定家裡會有食物,他們可以用錢和人買一點。
讨論好了方案,幾人離開安全通道。
開始各各樓層逐一敲門,隻不過顯然他們沒有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現在喪屍在外,人人自危。
許多人處在随時面臨隔着屏幕看到的那般被暴起的喪屍撕咬啃食直至死亡的恐慌裡。
誰能确定門外的到底是人是鬼。
釋放的善良迎接的是奪命刀刃還是溫熱人情。
誰又會在這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傻到離開自己的安全區,至少現在的他們并沒有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這就是現實。
所以當那幾人敲遍了上上下下幾家都吃了閉門羹。
沒有在公寓其他住客得到幫助,又不敢出去面對吃人的怪物,其中幾個人重重敲了幾下牆,無可奈何隻能悻悻原路返回自己層數居住的公寓。
一個腳步更輕的人猶豫了再三,選擇了留下來繼續敲門,語氣誠懇,沒有得到回應就換下一家。
蓋上蓋子關上小火焖炖,泠裘脫掉一次性手套,走到客廳,聽到了那道敲門聲響在了她家對面。
女人正在小聲地哀求着裡面的住客能夠給她點食物,她家裡還有孩子要養,再這麼下去會受不了。
可能是話語感觸到了房客,泠裘聽到開門聲。
她來這個世界差不多快十一天了,因為住對門的關系,和鄰居碰到過幾次。
對門是個腼腆的高三妹妹,本來全力以赴迎接即将來到的高考,沒想到迎來了喪屍橫行的末世。
高三妹妹應該是拿了什麼食物給了女人,泠裘聽到了女人破涕轉笑不斷感謝的聲音。
走廊恢複了最初的平靜。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門口,泠裘繼續整理。
各種食物相應地處置好,之前買的充電寶已經全部充好了電放在了雙肩背包裡,買的大容量水桶放滿了水…
未來幾天要是迎來斷電和水質變壞。
至少不用擔心生活問題。
沒有意外的話,今天會和昨天一樣度過。
時間漸漸過去,暴雨沒有停歇的迹象,越下越大,夜裡擾人心煩,轟隆隆的雷聲敲打在人的心尖,徒生惶恐不安,使其夜不能寐。
泠裘剛躺上床準備休息,身邊的人應該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自然地翻身靠過來,
呼吸噴灑在她的肩膀,少許融在了鎖骨線上。
泠裘側眸看了一眼,秦歡并沒有醒過來。
今天除了白天早上那一場和晚上洗澡的那一次,其餘時間沒有醒過來的迹象,畢竟想要再抽出心神氣力實在困難,再怎麼意志頑強也還是人。
泠裘興緻盎然地目視人一點點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