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大酒店的22樓并非一條走廊直通到底的簡單設計,而是用了諸多岔路拐彎把幾十個房間分散在樓層的各個角落,指示房間的标識隐藏在昏暗燈光裡模模糊糊,繞得人暈頭轉向。
甜甜小心翼翼跟在徐飲棠身後,偷眼數着他們路過的花瓶和裝飾畫,猶豫了又猶豫,還是忍不住遲疑地問徐飲棠:“這條路……我們是不是剛才走過?”
“沒有。”徐飲棠否認了甜甜的懷疑,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但……”甜甜左看右看,總感覺走廊裡處處透着似曾相識的屬性感,這個花瓶這張壁畫甚至這塊地毯上的污漬她好像都在上一個拐彎見過,叫她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撞進了鬼打牆裡——這個念頭一起,甜甜就感覺後背猛地竄上一股寒意,裝着行李的雙肩包一下子沉重到她直不起腰來。
“别瞎想,我們沒走錯。”徐飲棠頭也不回把手遞給她,“你要是真的很害怕,就閉上眼睛跟着我。”
這種小把戲他在醫院裡見識過,要無視那些幹擾悶頭自己管自己往前走,标識沒出錯就總能走到目的地。
徐飲棠拖着行李箱在前面大步走得飛快,甜甜往前趕了兩步握住他伸出來的手。
因為緊張她抓得很用力,徐飲棠動了動被她抓住的那隻手微微挑起眉稍,視線在身後緊張兮兮左顧右盼的少女身上多停留了半秒。
……
按照标識拐過最後一個岔路,走廊到底就是2201号房間。甜甜看着距離應急通道七拐八繞不知道幾個彎的房間,思路不知為何突然劈了個叉,脫口而出道:“這酒店消防驗收肯定不合格。”
甜甜說完一愣,又回味了一下自己說了什麼:“那個,你說這個副本是不是可能跟火災有關?像是突然起了火然後人都沒逃出去死了很多人,就開始鬧鬼啊什麼的……”
她對自己毫無證據的猜測缺乏信心,不過徐飲棠覺得這也是個思路,“可以往這個方向考慮。等下我們找一找有沒有相關線索,你要不要跟其他人也講一聲?”
他們的随身物品裡都有手機,讓甜甜去給其他人發消息,他也就能順勢學會該怎麼操作了——就像剛剛大家交換手機号,他也是這麼學會的接打電話和添加聯系人。
“嗯……”甜甜咬着嘴唇,“我跟花花講一下吧……”
等她發完消息,他們就進入2201開始搜查。
徐飲棠讓甜甜先去清點随身物品和雙肩包裡的行李,自己從靠近門口的浴室開始把房間從裡到外快速過一遍。
浴室和卧室都幹幹淨淨,除了特别大之外沒什麼特别。徐飲棠在柔軟回彈的床墊上多停留了一會,仔細感受枕頭被褥的蓬松觸感,準備回去的時候往系統背包裡塞一套帶走。
酒店完美的清潔工作一直到陽台才終于出現疏漏,茶幾凹槽徐飲棠找到幾滴幹涸的血迹,順着往下看就會發現大理石瓷磚的裂縫裡也填着不少發黑發紅的顔色,像是有血液從地闆下一點點向外滲。
他俯下身靠近觀察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突然直沖面門,在他的視野裡蒙上一層血光,映照出滿眼觸目驚心的紅。
粘稠發黑的血液從地闆縫隙汩汩湧出,眨眼間蔓延開大片血泊,又有斑駁血迹蹭得這一塊那一塊,往卧室的方向拖行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滴答、滴答。
從桌角滴下的紅色,一時分不清是紅酒還是鮮血。
“嗬嗬”“嗬嗬”……
徐飲棠聽見了嘶啞如鬼哭的呻/吟,一下一下刮擦着他的神經。
那聲音與他近在咫尺,近得他甚至能清楚感覺到腳邊有什麼在動,什麼粘膩濕滑的東西抓住他的腳踝,一瞬間他衣服口袋裡饑腸辘辘的幼崽嗅到了食物的氣息猛然躁動——
一瞬間,他被用力推出了那個世界。
徐飲棠環顧四周,沒有血泊沒有聲響沒有任何異常。他安撫下吃的到了嘴邊又眼睜睜溜走的兩個崽,用指尖蹭蹭地闆縫隙裡的污漬,根據剛才看到的場景複原血迹的大概位置和形狀。
乍一看拖行的痕迹像是有人從陽台拖走了一具屍體,但是結合周圍其他血痕和他聽到的呻/吟判斷,應當是有人流着血緩慢從陽台往卧室方向爬的可能性更大。徐飲棠半跪着把膝蓋和手的位置比了比,确認那個人的體型比自己瘦小許多——差不多跟那邊蹲着的甜甜相似。
如果這個房間裡有鬼,大概就是這個人死後化成的鬼了。
并且根據徐小乖聞見了都亢奮起來的反應判斷,味道應該是不錯的。
徐飲棠擦擦手拍拍膝蓋,站起身走到甜甜旁邊,“有什麼發現嗎?”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甜甜看到徐飲棠過來,下意識側身遮了下雙肩包裡拿出來的東西,這麼做完又感覺欲蓋彌彰似的略蠢,隻好尴尬地摸摸鼻子整理頭發,讓徐飲棠自己看地上的東西。
放在最上面就是一件性感火辣的黑色蕾絲文胸,邊上還有幾件系帶镂空不能播出的輕薄衣裙,外加晉江上不能描述的馬賽克用品攤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