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言外之意,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松了口氣。
垂首看着手裡拿着的日記,萩原研二和幾人對視了一眼,展開了白紙。
“我是文托。”
“雖然心有不甘,但這份日記,應該是我留下來的最後一份了。”
“我不确定自己的意識還能清醒多久,從木橋走過以後,我就能明顯感覺的到,那些流失的體力,再也沒有回複過。”
“木橋很長,沒有護欄的時候走起來真的很兇險,幸好我運氣足夠,算是有驚無險的走過了全程。”
“原來隻有一座島嶼啊,之前看見的神像也沒有出現,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吧……老實說,沒找到的時候,我是有些失望的。”
“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我總在想,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那個可以擁有神之眼的人?如果有了神之眼可以驅動元素之力,我是不是就可以繼續向前了?”
“也許情況就不會這麼糟糕了,我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我沒有神之眼,神明沒有向我投來視線。”
閱讀的聲音沉默了一會。
一旁的松田陣平幹脆扯了一把領口,一屁股坐到了石頭上,呼出了一口濁氣。
“可是當我的眼前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的黑,我知道,屬于我終點的旅途,大約就是這裡了。”
“我有些不甘心,可又覺得滿足,作為一個冒險家,我曾經翻越過山崖,也爬過龍脊雪山。”
“然而現在清晰得感知着自己生命的流失,後悔嗎?我不知道,可是能走到這一步,這大約就是我,作為一個普通人所能到達的極限了吧。”
“我想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我想留下屬于我的痕迹,想要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人們走過這個秘境的時候,看到這份日記。”
“看到曾經有一個普通人,來到過這裡。”
“希望未來不知名的後來者,你可以平安的抵達終點。”
到此為止,任務算是失敗了。
萩原研二和班尼特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在把秘境關閉的消息告知冒險家協會的時候,也把文托留下來的日記交出去。
收下日記的凱瑟琳表示,文托留下的痕迹,将會被他們仔細整理,最後一起記錄在冒險家協會的書裡,傳遞給協會的每一個人,不過因為工作量的緣故,這個過程大約需要一段時間。
一開始,萩原研二幾人都點頭表示理解。
然而,就在隔天。
當兩人帶着諸伏景光來到天使的饋贈時,遇上了正在酒館唱歌的溫迪。
挂着綠色披風的吟遊詩人手裡拿着豎琴,對着進門的三人招了招手。
在衆人起哄的聲音裡,笑吟吟的撥動了琴弦:“今天給大家帶來一首新的詩歌。”
“《風與勇氣之章》”
“送給……了不起的冒險家。”
萩原研二一愣。
看着這位吟遊詩人靠在吧台前,暖色的燈光從頭頂而下,好像連人一起,都被籠罩在了淺淺的光暈裡。
酒館裡分明沒有風,溫迪帽檐處别着的塞西莉亞花卻在輕輕的抖動着,帶着淺黃的光暈,和那天被放在了秘境門口的塞西莉亞花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