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諸伏景光失蹤兩年後。
化名為安室透的公安降谷零,此時正坐在車裡,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隻手輕輕的敲擊着自己的大腿。
作為已經擁有了代号的成員,這一次,他要負責從黑衣組織成員貝爾摩德手裡,拿走未來需要他執行任務的另一部分資料。
約好的時間是八點,可這個時候已經九點了,貝爾摩德依舊沒有出現。
“叮——”
手機響起。
是在另一處遲遲沒有等到消息,已經不耐煩了的琴酒:“波本,人呢?”
降谷零輕聲笑了笑,看着依舊沒有動靜的酒店大門:“這你就要問貝爾摩德了,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從酒店出來。”
琴酒皺起了眉。他向來不喜歡這兩個搞神秘主義的家夥,要不是貝爾摩德深受那一位的信任,而波本本身的能力在線。
“嘟嘟嘟——”
琴酒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說,徑直挂斷了電話。
降谷零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晦暗不明的神色漸漸地藏在了夜色中。
又等了十五分鐘左右,才看着一個身影高壯的男人,戴着口罩,手裡拎着公文包,從酒店裡快步的走了出來。
來到了降谷零停車的位置,男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彎腰敲開了玻璃。
隻見出來的男人皮膚黝黑,下巴上帶着胡子,沒有經過修飾的眉毛看上去淩亂無比,偏偏是這麼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拉下了口罩,男人對着降谷零抛了個媚眼:“久等了,波本。”
聲音和長相嚴重違和,降谷零面無表情的升起了車玻璃。
被關在外面,貝爾摩德也不生氣,隻是環着胳膊等了一會,聽到了“咔哒”的響聲後,拉開了車門。
“波本,讓女士等候在外,可不是紳士的行為。”
降谷零嘴角勾起了危險的笑意,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鼻尖微動,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從香水味下面,慢慢的浮了起來。
“東西拿到了嗎?琴酒可是已經打電話來催了。”
這一次涉及到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議員,以及好幾家有名的制藥企業。
不僅事關重大,而且和黑衣組織的私下産業鍊有着莫大的聯系。
按照現在的計劃和進程來看,想要在議員發表演講之前把人給截下來交給公安,恐怕是不太可能了,隻能想想,要怎麼從貝爾摩德和琴酒的手裡,摳出資料來了。
降谷零的表情不變,仿佛沒有嗅到那一絲血腥味:“你最好,在這次任務結束以後,可以有給琴酒交代的理由。”
遞過來的U盤裡是這一次任務對象和組織的一部分交易,以及一些議員家中的,不為人知的隐秘的情況。
上村隆,38歲。
年少時就求娶了上一任議員和某家制藥株式會社的女兒,一直以來,兩人在媒體前都以恩愛的模樣示人。
哪怕上一任嶽父已經退下了,上村隆看起來也從來沒有因為高官厚祿而對不起自己的妻子,相反,兩人比起從前看上去還要相愛。
隻可惜,兩人一直都沒有孩子。
“上村隆可不是什麼好貨色。”在後排落座的貝爾摩德舒服的抽了根煙,“就表面上調查到的情況來看,這人确實幹淨,可如果真是這樣,他就不會和組織合作了。”
降谷零挑眉,低頭看了看正在讀取數據的電腦:“他在外有一個女兒?”
貝爾摩德點了點頭,掐了煙,沖着波本的方向吐了一口煙圈,朦胧的煙霧升起,把波本本來就不錯的臉,襯托着,看起來危險了不少:“對,一個沒什麼知道的私生女,上村隆的生育能力不行,一直想要一個兒子,可惜,能有個女兒就已經是奇迹了。”
“所以,他對于這個女兒非常寵愛。”被人嫌棄的拉開了距離,貝爾摩德并不生氣,哪怕隻是頂着那張糙漢臉,也能無端端的多出幾分性感。
“是嗎?”降谷零上揚着嘴角。
隻是來抽了根煙,貝爾摩德并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反應,無趣的撇了撇嘴,幹脆利落的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受了傷的人,就這麼從車上走了下去。
直到那一股味道慢慢的淡了下去,降谷零才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将插在筆記本電腦上的U盤取了下來。
既然有突破點,那麼在下個月的演講之前,應該可以套用出有用處的消息。
黑衣組織給的任務,因為上村隆牽連甚廣,所以派出了不少有代号的成員,波本作為情報組,自然是分配到了這位分外受寵的女兒。
要是對方識趣一點,按照黑衣組織的安排,在演講時不再輕舉妄動,興許能被留下一條命。
看着資料裡,上村右美的信息,降谷零握緊了公安的電話,想了想,最後還是按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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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新宿的pop酒吧。
外表上看起來是一家格調和品味不錯的酒吧,實際上卻是新宿有名的牛郎夜店。
作為最新加入,卻又以黑馬的姿态成功成為銷售榜前三的降谷零,此時在pop酒吧的花名為baron。
為了能夠和上村右美搭上線,降谷零讓人從旁做了不少的誘導,又下了些功夫,這才讓上村右美成為了自己在pop酒吧的常客。
“右美小姐。”
baron穿着深色的襯衫,最上面的幾顆紐扣被他刻意的拉開了一些,露出了蜜色的胸膛,在酒吧本來就昏暗的燈光裡,泛着暧昧的氛圍。
上村右美并沒有繼承母親的美貌,相反,她和父親上村隆一樣,隻是很普通的長相。
大概是因為隻受到了寵愛,加上是個女孩的緣故,上村隆似乎并沒有要培養這個女兒的意思,隻是放任她,在肆意妄為的環境中成長。
擁有着一擲千金的豪情,卻也擁有着沒什麼思考能力的大腦子,嘴上畫着誇張的紅唇,上村右美看着降谷零蘊藏着力量的蜜色胸膛,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baron,前兩天我沒來,聽說有兩個不要臉的賤人給你開香槟塔了?”
上村右美的目光裡帶着霸道和不悅。
哪怕知道baron隻是酒吧裡的牛郎,可隻要被她看上了,理應就成為了她上村右美的所有物。
從小養成的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讓上村右美在得知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分外的不滿,哪怕父親已經叮囑過,這段時間最好少在外面惹麻煩。
上村右美還是忍不住一個人偷偷的跑了出來。
她要來看看,baron的身邊出現的小賤人。
“右美,你應該知道。”baron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牽住了她的手,慢慢的坐到了吧台邊,“我隻是一個店裡小小的工作人員而已,如果有安排的其他工作,我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上村右美看着baron垂下的眼眸,臉上浮現的淡淡的憂郁,整個人的心都仿佛被揪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總有不長眼睛的人過來找我爸爸的麻煩,我也就不會這麼長時間都出不了門了。”
“距離下一次的評選還有多久?”她反過來,用力的握緊了降谷零的手,然後,被攬住肩膀,輕輕的靠近了對方。
“你放心baron,我一定會讓你登上頂點的!”
降谷零低下頭,細碎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神色,隻有帶着磁性的聲音,如同蜜糖一般,黏膩又迷人的緩緩而來,織成了一張大網,将獵物牢牢的鎖在了掌心。
“謝謝你右美,我不需要你為我花太多錢,隻要你還記着我,還記得過來看我,這就夠了。”
上村右美直起身子:“baron……”
baron溫柔的笑着,伸手替她整理了鬓邊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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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從淺色的光亮中消失的三人,中途感覺到了一瞬間的失重感,不過很快,這樣的感覺就消失了。
等到三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掉落的位置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