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秉有些焦慮地撓頭,許唯一這下成為特權使用者之一了,那大老闆的第一場約會豈不是要泡湯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心中思慮萬千,最終結果卻還是要公布的。
羅秉輕咳兩聲,調整了一下麥克風:“恭喜兩位獲勝的嘉賓,你們将獲得一項有關第一次約會的特權,關于這項特權的說明将會在今晚九點,以短信的形式發送到手機,請兩位嘉賓注意查收。”
“除去獲得優先選擇權的許老師,其餘嘉賓将按照淘汰順序依次選擇住所。”
這個環節與許唯一沒什麼關系,她幹脆坐在沙發的角落裡開始看手機,她面對着攝象機位,手機屏幕正巧處于攝像頭的拍攝盲區。
雙眼盯着浏覽器的搜索框半晌,指尖才終于在鍵盤上活動:【唐詩珠寶唐裕霖】
回車鍵按下,藍底單人照率先躍入眼簾,許唯一沒有點開早已倒背如流的個人信息資訊,她的目光下移,落在最新一條資訊上。
【2月25日,唐裕霖再獲Couture Design Awards比賽Colored Gemstones組别[1]最佳獎……】
許唯一微愣,2月25日,那個時候她正在洛杉矶準備參見頒獎典禮。她和她,原來曾距離的那樣近過。
那個時候……她有沒有來看她?
身側的人影晃動,許唯一熄滅了手機,扭頭看向旋轉樓梯的方向。唐裕霖作為最先被淘汰的人,自然最後選擇房間。
許唯一望着那道倩影消失在拐角處,她享受了首選的權力,同時也失去知曉旁人選擇的資格,現在隻能徒勞無功地在心中揣測。
“我有點不舒服,可以先上樓去休息嗎?”許唯一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副導:“诶?還好嗎?需要醫生進來看看嗎?”
“不用了。”許唯一低聲拒絕,“我自己上去休息一下就好。”
……
三樓靜悄悄的,筆直的走廊一眼能望到頭,瞧不見半個人影。許唯一緩步朝裡走,路過的卧室房門緊閉,上面已經挂上了入住嘉賓的銘牌。
她停在自己的卧室門前,沒有被關緊的房門被風吹開窄窄的一條縫,她推門而入:“你來我的房間做什麼。”
唐裕霖:“這不是雙人間嗎?”
許唯一側目,身側門闆上隻挂了個孤零零的“許”字。
“我忘記了。”唐裕霖站起身,走到許唯一的身邊,征詢她的意見,“可以把這個挂在你旁邊嗎?”
她邊說邊晃了晃手中的金屬銘牌,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細響。
她在灼灼目光中竭力維持着唇角得體的弧度,佯裝出鎮靜平穩的模樣,唯有臉部肌肉微不可查地輕微顫動暴露了緊張的心緒,
“我不讓你挂在這裡,你就不會選這裡了嗎?”許唯一聲音低啞,積蓄在眼底的情緒暗自湧動,“你有這麼聽我的話嗎?”
微微上揚的尾音暴露了并不平和的心緒,空曠而又安靜的環境給了久别重逢的人吐露心緒的機會,可大腦早已在經年累月中築起高高地堤壩,任由心中波濤洶湧,也不曾洩露分毫。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
“唐裕霖。”
泠泠之音猶如玉石輕碰,她垂眸,目光直直落在側身準備離開的唐裕霖身上。
黑眸沉靜,宛若夜空之下的汪洋大海,在無風的環境中平穩甯靜,讓人無法想象其下的暗流湧動。
陽光寂寂,自唐裕霖身後敞開的窗戶灑下,鋪就長長的光路,影子因此落在了她的身上,又何嘗不算是一種相擁?
唐裕霖僵在原地,喉頭哽塞。過分的緊張喚醒了身體的某種防禦機制,令大腦一片空白,雙肩無法克制的輕輕發抖。
細軟的黑發在海風中輕輕搖曳,許唯一垂眸眼也不錯地盯着唐裕霖。
日光沐浴之下,女人的唇抿得很緊,繃緊的身體透露出緊張、害怕的訊息。
許唯一的心蓦地顫了顫,她本能地感到懊惱,為自己刹那情緒失控而洩露出來的尖銳,她無法揣測,這顆言語鑄造的尖刺是否會讓本就莫測的關系雪上加霜。
長久的沉默營造出喧鬧戛然而止後地寂靜氛圍,似乎連空氣都變得黏稠了幾分。
唐裕霖知道,自己應該去說些什麼,但聲帶卻并不受自己的控制,難以發出任何的聲響。
隻聽得一聲清脆的“叮鈴”聲,唐裕霖手中一空,再擡首,鍍金的“唐”字已經被挂在門扉上。
許唯一側身,目光落在錯落交疊的兩塊金屬牌上,她的聲音透着絲絲澀啞:“我們的關系,早就結束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