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要關頭,門闆另一邊突然響起開鎖的聲音,紛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馬上就到門前。
千鈞一發之際,榮珍狠狠抓了把。
身上的男人随即悶哼,手肘失控搗到電燈開關上,燈光啪嗒熄滅,他也終于恢複理智。
兩雙眼睛于黑暗中對視上,互相喘息着呼吸交錯,氣氛變得迷離又尴尬。
秦豐年松開她慌亂道歉:“對不起!”
“快快,就是這裡,我之前看到有人進了這間休息室。”外面急促的說話聲打斷了他的解釋。
榮珍搖了搖頭沒說話,抿着紅腫的嘴唇快速尋找出路。
外頭那群人想也知道準備幹什麼,不管人家本來是打算算計誰的,現在被她不小心踩了雷,這件事就不能被當場抓到,不然沒事也變成有事。
何況她和他經過剛剛已經不清白。
人言可畏,這種事說是說不清楚的,隻能盡量從源頭避免。
秦豐年也明白現在不是墨迹的時候,根據房間布局飛快找到一扇被簾幕遮擋住的玻璃小窗。
榮珍眼疾手快地打開窗戶,想要爬着翻出去,卻因為身高限制沒能成功。
關鍵時刻,一隻大手在下面托住了她的臀部,輕松助她翻越窗戶落到外面。
做了這件事的某人五指張開展了展,極力忽略那種觸手溫軟的心悸感,撐着窗沿縱身一躍,貓兒般輕巧翻出窗外,無聲落地。
同一時間,休息室的門被人猛地從外推開,緊随而來的是衆人的奇怪發問:“哎?沒人啊。”
恰好一陣穿堂風從門外刮向窗戶,帶走房間内殘留的旖旎味道,順便将一室甜香也吹得了無痕迹。
“走!”秦豐年豎起耳朵隻聽了一句,矮身護着榮珍從牆根下溜走。
等遠離了危險區域,榮珍故意落後一步,想在岔路口和他分開。
秦豐年下意識把人攔住,“很抱歉,那個……”
“那個屋子有古怪。”榮珍轉移話題,趁他出神思考的一刹那掙脫出來,撒腿就跑。
秦豐年擡了擡手,身後傳來廠長由遠及近尋找他的呼喊。
應付過找來的廠長和聯誼會衆人,時間已經過去片刻,榮珍也早跑沒影了。
秦豐年隻好等明天找到對方再說那件事,可回到住處準備洗澡時,卻發現底褲上面有一抹鮮紅的血色。
想到當時他意亂情迷,憑着本能好像闖進去過。
這血不會是?
意識到什麼,秦豐年脖頸泛紅,心裡做下決定。
榮珍尚且不知道這點,同他分開後順着小路走了片刻,遇到幾個認識原主的鄰居。
她們也是剛從聯誼會上看熱鬧回來,看到榮珍和她打了聲招呼,大家就順路一塊回去了。
原主如今帶着孩子住在娘家幫她争取到的廠配房裡,一間位于機械廠第五家屬大院後院的小房子。
說是小房子還真不大,面積隻有七八平,狹窄的門邊挨着一扇換氣窗,窗下放置着一張木闆床,床尾豎着一個大衣櫃,櫃頂駱着漆木箱子。
另一邊靠牆依次擺着碗櫥、洗臉架和黑黝黝的煤爐子,爐子上放着燒水壺,壺口在昏黃的燈泡下冒着涓涓熱氣。
榮珍拉開燈觀察過一遍,沒看到原主的兩個女兒,幹脆趁着沒人拴上門,兌了熱水擦洗身上的黏膩。
出過一場汗又經曆了那番事,她早就覺得身上不舒服了,特别是腿心的地方,又酸又澀,還有點絲絲的疼。
榮珍懷疑是被那人橫沖直撞的動作傷到了,脫下衣裳小心摸了摸,沒找到有什麼傷口,可是擦拭的毛巾上卻有血迹。
叩叩叩。
房門恰好這個時候響了,她飛快将帶血色的毛巾扔進水盆,起身提褲子。
“誰啊?”榮珍走到門後謹慎地發問。
門外的人小聲道:“玉珍,是媽啊,我瞧你這兒亮燈了,過來看看。”
榮珍這才放心打開門。
門口站着位四五十歲白胖精神的中年婦女,和她現在的長相有幾分相似,正是原主的母親。
對方進屋後重新關上門,迫不及待地問她:“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聯誼會咋樣啊,有沒有看順眼的?”
榮珍前後一聯想,明白去參加聯誼會大概是這位的主意,想讓原主盡快找到二婚對象。
“沒有呢,這種事急不來。”她照着原主的性子低聲應答,邊蹲下去揉搓盆裡浸濕的毛巾。
王鳳仙一拍大腿,“怎麼不急,好小夥都是靠搶的!”
聽說這次聯誼會廠裡的單身年輕人都去了,連新來的秦工也被廠長請去捧場露面,他們也不好高骛遠攀那樣的高枝兒,就尋一個踏實靠譜的總行吧。
王鳳仙苦口婆心地勸着,以為女兒還是不想再嫁,去聯誼會轉悠一圈就回來隻為了糊弄她。
勸完眼尖地瞧見水盆裡搓洗出的幾縷淡粉色,老母親神情一變:“你是不是月事又不準了?怪不得早早回來,之前說是生完孩子就好了,現在你孩子都倆了,也沒見好轉。不行,明兒個媽得再找那個老中醫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