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蓮這話一出,大夫隻以為這是親姐妹。簾子外面的知府五味陳雜,隻得感歎:這個孩子真是不錯,是個知恩圖報。若是我家臭小子有福……
這樣一想,忽然覺得當初那臭小子死活不肯換回玉佩是個不錯的選擇。
内堂裡面,英蓮既然接了照顧嬌杏的活兒,自然想好好幹。隻是她人小,又沒什麼力氣,也不會伺候人,又擔心自己做的不好嬌杏姐姐遭受二次傷害,隻好向兩個婦人求助道:“還請兩位嬸嬸幫我。”
兩個婦人義不容辭,大夫見狀立即回避,順便對英蓮說道:“好孩子,你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小孩子是最受不得驚吓的,容易驚厥,所以處理好嬌杏的事情後,不管英蓮看起來多正常,他還是覺得把把脈比較妥當。
英蓮“哦”了一聲乖乖跟着大夫出去,臨了還十分不放心地看了嬌杏一眼。
大夫給英蓮把過脈後沒有開方,英蓮現在可吃藥可不吃藥,便沒給開方子。才放下英蓮的手,外面急急忙忙來了個頭戴方巾身着直裰的儒雅文人進來,面上強裝的鎮定,看到英蓮并不像受了什麼傷後才安下心來。
來人正是甄費。他給大夫作揖後問道:“敢問大夫,小女如何?”
大夫看一眼甄費道:“小女兒無大礙。隻是受了些驚吓,你們需要好好安撫。”大夫指了指英蓮,顯然小女兒說的是她,然後又指着内堂:“大女兒還在裡面昏迷着,尚未清醒,她腦子受了重傷,還需要觀察,應當是無大礙,不過也說不準。夜裡你們得派人時刻守着,若是有發燒或者别的什麼症狀立即來找我,我今夜會在醫館歇下。藥我已經着人熬了,外傷藥我也開好了,眼下裡面在抹藥呢。”其實最好的方法是住院觀察,但是這是女子,住院不合适。
甄費一愣,方知大夫所說的大女兒是指嬌杏。雖然不知為何大夫将嬌杏認作他大女兒,但是聽聞嬌杏重傷未醒,又十分擔憂,“大腦受了重傷,可會對以後生活造成妨礙?”
大夫撚須沉吟:“說不準,得看複原情況。一會兒你們将人帶走的時候記得輕些,尤其是腦子那一塊兒。”
甄費再次謝過大夫,又從懷裡掏出銀子:“這是診金。”
大夫拿出戥子秤了一下,又用剪子絞出自己需要的分量便将多餘的給還了回去。
甄費收回銀子這才發現邵知府也在,連忙上去見禮:“拜見老父母。”英蓮也蹬蹬地跟了過去。
邵知府忙扶起甄費,說起這回遇襲的事情,甄費連忙謝過邵知府的搭救之恩。邵知府表示這是理所應當的,都是自己的子民。然後與甄費聊起了這次遇襲的事情。
邵知府問甄費最近可以得罪人,甄費細細回想,“學生素來與人為善,并不曾的罪與人。若說叫什麼人不開心了,隻怕是我那以前的管事。”
說罷便将李管事這些人貪墨了自家多少銀錢,如何貪墨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又羞愧道:“家門不幸,叫老父母看笑話了。”
邵知府道:“隻怕你還得罪了一些人。本省的拐子。你家的故事給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妨礙,他們豈有不記恨你的?隻怕這回的事情不簡單。”
甄費怒道:“豈有此理!他們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有怨恨人防火防盜防騙防拐子的道理?”
邵知府連忙安撫道:“這隻是本府的猜測,不過很快會有消息的,士隐你到時候一起聽一聽吧。”
甄費應是。
英蓮見大人說完話了,連忙拉了拉甄費的衣袖:“爹爹,我想進去看嬌杏姐姐。我答應了大夫要去照顧嬌杏姐姐的,我都記下了。”
英蓮的眼睛很真誠,甄費有些迷茫,裡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的眼神看向邵知府,邵知府點點頭。甄費便拍拍英蓮的肩膀道:“言而有信,很好,去吧,爹爹叫人把馬車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