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宴摸不着頭腦地看着他,“你有病?”
反正他現在已經被辭退了。
辛君岐沒回答他,也不再看他,眼神朝下,似乎正在愣神。
居宴一時靜靜地看着他,也沒想明白他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舉動。
這時候車庫正好又駛入一輛車,刺眼的燈光讓居宴回過神,想起來自己原本過來的目的。
他明明是來捉奸的。
“老闆,你的未婚妻還在西餐廳,沒關系嗎?”
辛君岐聽到他這句話,終于看向他。
語氣裡早就沒了剛才片刻的溫柔,隻幹巴巴地道:“和你沒關系。”
說完,辛君岐轉身上車,車子很快發動,無比流暢地從居宴身側開過。
于是居宴一個人站在原地,生了很久的悶氣。
最後他拎着依舊為數不多的行李,入住了附近的酒店。
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實。
夢裡都在和辛君岐打架。
次日,在夢裡和辛君岐打了一晚上的居宴起床後,直接去了一家咖啡館。
一家就在辛君岐小區對面的咖啡館。
辛君岐有很多習慣,而且保持的很好。
比如晨跑,比如他每天早晨都會去小區對面的那家咖啡店坐着喝一杯。
所以,居宴去應聘了這家咖啡店的服務員。
面試的過程很順利,雖然最後的崗位是收銀。
咖啡店不是辛君岐手下的産業,自然管不着。
所以在居宴上班的第一天,看着男人錯愕的神色,心裡竟隐隐生出些爽快。
非要打個比喻的話,那就是像在夢裡打了辛君岐一頓那樣爽快。
“要喝什麼?”居宴站在櫃台前,笑着問。
辛君岐打量他一眼,好像是想說什麼,又低下頭,直到點完單,才說了一句題外話。
“抱歉。”
居宴點單的手稍微頓了頓,也不知道他在為哪件事道歉。
點完單的辛君岐在萬年不變的老位置坐下。
居宴靠在櫃台邊,穿過大半個咖啡館望着他。
看到他朝着将咖啡端過去的服務員道了聲謝,然後慢悠悠地喝起了咖啡。
居宴想,怎麼這些小事能日複一日地堅持下去,好好愛他卻沒能堅持下來呢。
直到辛君岐最後走出咖啡館,兩人沒再有更多的交流。
就這麼像個陌生人一樣和曾經的愛人相處。
感覺還挺奇怪的。
一個人的習慣被打破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所以在之後的幾天,居宴還是能天天看見準時出現在咖啡館的辛君岐。
不過大約真的不想看見他,不再到櫃台點單,而改用了手機點單。
有時候居宴忙的時候也沒工夫看他,等閑下來的時候再往那處一看,已經沒了人影。
居宴在咖啡館附近租了房子。
因為地段太好,房租直接占了工資大半。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夠活就行。
以前居宴也是辛君岐公司裡的IT,每□□九晚五地上下班,不能算是拼命工作,但起碼也算是踏實工作。
現在重來一次,不再想着要跟上辛君岐的步伐,居宴徹底懶散下來。
下班後偶爾會帶上咖啡店裡賣剩下的面包回家。
簡單填飽肚子,晚上看完電視就睡覺。
居宴今天挑了一部輕松的電影。
他斜靠在沙發上,吃掉最後一口面包。
伸手想去夠茶幾上的水杯的時候,放在一邊的手機随着一聲提示鈴,屏幕一亮,頂端跳出了一條最新的新聞。
居宴看了眼标題,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空。
“漢榮董事長居榮和去世,長子居荊川繼承其全部股權”
這白底黑字的新聞,實在是醒目又刺眼。
就好像是一隻吸飽了血的蚊子被拍死在白色的襯衫上,留下的血漬肮髒又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