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天氣。

綿綿的細雨停了，溫暖的陽光驅逐了前幾日的潮濕與陰霾。

咖啡館門口的鈴聲叮鈴響着，進出的人絡繹不絕。

清晨的咖啡館，濃濃的咖啡香氣滿溢，喚醒了一天的忙碌。

依舊是固定的時間，居宴看着站在櫃台對面的辛君岐，隻覺得比昨日更憔悴了些。

雖然今天帶了眼鏡，但是眼下的青黑依舊遮不住。

把小票遞給他的時候居宴忍不住問，“昨晚沒睡好嗎？”

辛君岐嘴角稍微揚了揚，也不像是笑意，隻點點頭，算是默認。

居宴看着他，雖然此刻的自己沒什麼關心的立場，但還是輕輕說道：“還是少喝咖啡吧。”

辛君岐看着他，一時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伸手擡了擡眼鏡，“沒事。”

他确實沒休息好，淩晨從而夢裡醒來過後就再也沒能入睡。

腳步虛浮地走到這裡，站定的時候，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要來。

他依舊沒在咖啡館裡多逗留，甚至沒有向居宴投去過多的視線。

上午的時候，範婉沁例行來辛君岐的辦公室“打卡”。

她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又理了理剛做好的頭發。

看着辛君岐不太好的臉色，斟酌了一會兒還是不敢多問，隻提了漢榮的事。

辛君岐翻着手裡的文件，連眼皮都沒擡，隻淡淡地點點頭，“是好時機。”

談話間兩人差不多達成一緻，範婉沁也沒多留，接了個電話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辛君岐喝了一口放在一邊的咖啡，嘴唇微微濕潤，變得有了些血色。

*

李承霖是下午的時候來的咖啡館。

這時候咖啡館人清，居宴和書禮正在拼新買來的拼圖。

李承霖緊蹙着眉，一臉不善地看了眼桌上的拼圖，又看向手裡還握着拼圖的居宴。

“聊聊。”

居宴沒放下手裡的拼圖碎片，隻是摩挲着，“現在是上班時間，抱歉。”

李承霖不耐地偏了偏頭，幹脆直截了當地說：“明天辭職，我給你安排比這更好的工作。”

與前幾日辛君岐同他說的話如出一轍。

書禮站在一邊，隻覺得這人是故意來鬧事兒的，于是脾氣上來了些，忍不住出聲：“顧客……”

居宴伸手攔住書禮往前傾的身子，“謝謝，但是我暫時不打算換工作。”

“不是……”李承霖的耐心磨盡，雙手撐到櫃台，逼近了些，“到底是誰讓你來的啊？”

“特意整容？模仿？特意過來害人的是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居宴放下手裡的拼圖，“我沒害人。”

李承霖顯然不信，太多的巧合已經讓他無法不懷疑，他的語氣沒什麼緩和，隻是狀似無奈地點點頭，好像心下依舊有了辦法，“行。”

然後他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咖啡館。

一邊的書禮終于忍不住，“不是，他誰啊？”

居宴沉了口氣，搖搖頭，“你不用管。”

*

夜晚的包廂，此時氣氛正是最好的時候。

幾杯酒下肚，就連白日裡臉色蒼白的辛君岐，臉上也有了些紅潤。

沙發上坐着的都是數得上名号的人物。

此時酒興上來，中間坐着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突然說是特意給各位安排了人。

閑坐在座位上的人一聽，忍不住笑着誇了幾句。

包廂的門打開，男男女女魚貫而入。

辛君岐單手把着杯，冷淡的視線掃過去，看到最末那男生的時候，眉頭微微蹙起，神色逐漸冷下來。

可惜站在中間的中年男人沒看見，光顧着拉着那個小男生過來。

介紹了幾句，又打量辛君岐的神色，語氣裡帶着些保證的意思，“按照辛總口味安排的，絕對合口味！”

男生也順着中年男人的視線看向坐在一邊的辛君岐，臉不知不覺紅了些，看起來更顯生澀。

辛君岐握着酒杯，稍微斂下眸子，嘴角牽起一個笑，朝着男生招了招手。

中年男人眼神一亮，趕緊推了推。

男生忐忑地坐到辛君岐旁邊，幫忙倒酒。

中年男人轉過身，安排其他人落座。

包廂裡的氣氛未變，甚至更開懷了些。

至于今天最重要的話題，也差不多都在這時候講開。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

包廂裡的人大都喝的爛醉。

辛君岐佯裝醉酒，讓那男生撐着走到停車場，然後才直起身。

他眯着眼睛看向站在對面的男生。

“叫什麼？”

“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