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很慢,那夥人不一會趕上了,趕車的車夫見勢不妙,隻能把車停下來,以免這些人驚到牛。
那一夥人足有六七個,手裡拿着棍棒,呼啦一下把牛車圍住了,為首的面目兇狠,“告訴你們,我們是陽谷縣裡三虎幫的,今天是來找潘鄧的,冤有頭債有主,不姓潘的就趕緊滾,滾慢的别怪我們拳頭不長眼。”
車上的人看到這幫潑皮攔道,縮着腦袋不敢出聲,想撒丫子跑,但是這群人手拿棍棒,為了造勢,把車給圍住了,他們也沒地方跑呀。
“怎麼的,你是潘鄧?”小喽啰上前來,揪住一個年輕人的衣領子。
“不不不是,我不是潘鄧……”
“不是潘鄧你不滾!”那小喽啰出手就是一個大耳光,把那年輕人打得跌坐一旁,面皮喧腫。
“你是?”那小喽啰又看向另一個人,走到他跟前,臉湊近着打量。
“我也不是,我也不是……”
“那你是想拉這個橫車?”(hen二聲,管這個閑事)
“沒有沒有……”
“沒有就滾!”說這又是一個大耳光,把那人扇翻在地,擡起右腳狠狠踹了兩下。
“我看看,在場的,誰要拉多管閑事!”那小喽啰氣勢震人,這樣一來,本來有意抱不平的,也不敢了。
潘鄧氣的攥拳,“你這潑才!要找你爺爺,欺負别個作甚!”
領頭的冷笑一身,“好小子,你爺不給你使點手段你不出聲,縮到殼裡邊裝王八,孩兒們,給我上!”
幾個小喽啰看準了潘鄧,舉着棍子就要招呼。
“慢着!”潘鄧大喊,看着這群喽啰動作稍微停滞,“你們黑虎幫在道上也是有名有姓的,冤有頭債有主,先把無辜的人放了,讓他們先走!”
說着話他掐了小郓哥一下,想讓他渾水摸魚,跟着這群人快走。
“好小子。”領頭老大徹底火了,“好叫你知道知道,俺們叫三虎幫!給我打!”
幾個人又要動手,潘鄧見勢不妙,躲過當頭一棍,從牛車上跳下來,那棍隻打得籠屜翻飛,紅黃的小芋圓飛向空中,散了一車一地。
幾個人看着他的家什,心裡想着這就是他買水的行頭,便又是幾棍,打得奶茶也潑了,蜜豆也撒了,仙草凍撒了一地,被人踩進泥裡,連籠屜也給拆碎了,旗杆子都撅了,三面嶄新的小旗拿鞋底子摩擦着,質量挺好沒壞,又給撿起來,咔嚓幾聲,撕得稀碎。
小郓哥躲在車下,嘴努努着,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潘鄧無瑕顧及其他,撒丫子往回跑,那幾個人很快就追了過來,“别跑,給我站住!”
“狗娘養的,有種你别跑!”
跑在最前頭那個很快就追上了,拿着棍子給潘鄧的後心就來了一下,潘鄧的火氣也上來了,他從後腰裡把雙截棍抽了出來,反身跨步,下盤站穩,抓住棍子,手裡的雙截棍一挑一劈,那人隻覺得下巴劇痛,好似骨頭裂了一搬,接着就是當頭一棒,隻打得腦袋眩暈,耳朵嗡鳴,鼻血直流,他雙手捧頭,手中的棍子就顧不得,被潘鄧抽走扔到一邊,緊接着潘鄧一個側踢,那人便和追上來的喽啰撞了滿懷,兩人倒在地上。
潘鄧還想往回跑,但後面的喽啰已經逼近,潘鄧跑了兩步索性把另一個雙截棍也抽了出來,擺好攻擊式。
那幾個人也不含糊,廢話沒有上來就動手,一看就是沒練過棍棒把式的小混混,但是架不住都是年輕人,力氣大,把棍子舞得虎虎生風。
潘鄧從前沒有和别人用武器對打過,最兇殘的也是上擂台打拳擊,但也是戴着護具切磋,點到為止。現在第一回兵器實戰,這才真切的理解了什麼叫“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他的雙截棍捋直了個也沒人家棍子長,處處受限,自己根本夠不着人家,倒是亂七八糟的挨了好幾下。
好在從前的實戰經驗還有,雙截棍甩起來密不透風,一邊防守,一邊矮身,專攻下三路,往腳脖子上打,被擊中的人隻覺得疼痛難忍,“诶呦”一聲,力氣一卸,就被潘鄧抓住機會,一棍甩趴在地。
領頭的人見勢不好,“給我逮住他!”
幾個喽啰明白是什麼意思,把棍子一扔,上來兩個人飛撲過來抱住潘鄧的兩隻腳,兩外兩個人再抱住兩個肩膀,手腳被限制住,任他如何掙紮,沒有能單臂舉起一個人的力氣,就别想掙脫。
“好你小子,讓你明白什麼叫雙拳難敵四手!”領頭的笑得猙獰,手裡拿着棍子,兩腳岔開了架勢,掄圓了胳膊,蓄力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