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草當天晚上做夢都是容深那張笑眯眯的臉在面前晃來晃去,笑語盈盈地問他能不能懷孕。畫面一轉,接着便是那日同容淵呼吸相交,熱潮相擁的場景,迷離視線中的容淵唇角一點點上揚,最後竟然變成了容深!
範小草被吓醒後反應了好一會兒,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麻溜地起床背了會書,看時間差不多了又蹑手蹑腳走下樓,讓司機叔叔先送他去學校。
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好處,就連司機也不少。範小草覺得一邊享受一邊批判也不太正人君子,唉,沒想到自己也遭受了資本主義的腐蝕。
在司機發動汽車前他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容深或者容淵突然從樓上下來,昨晚的夢境讓他一時不能直視這兩人。
等範小草到了學校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按照這兩人的秉性,今天來不來上課都不一定,不像他,這麼熱愛學習,将來一定大有作為。
昨晚容深驚世憾俗的言論一出,範小草先是疑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聽到系統倒抽一口涼氣,發出“滋啦滋啦”的機械音,這才猛然意識到容深說了什麼。
他是男的,怎麼能懷孕呢?
範小草覺得容深是在開玩笑,但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前不久系統才剛剛科普過的——“Omega具有兩套生殖器,可以懷孕。”
可以懷孕,可以懷孕,可以懷孕……
四個大字猶如緊箍咒在他頭上轉圈圈,範小草咽下口水,又舔舔幹澀的唇瓣,“你别亂說,我是,我是那個,那個Beta,以後要給我們家傳宗接代的……”
舌頭差點打結,範小草捂着肚子,生怕容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非分之想。
“哦?”容深彎眸,“小草想跟誰傳宗接代?”
他步步緊逼,“小草這麼想傳宗接代,我也不是不能滿足小草。”
範小草“蹭”一下站起來,腦中已經浮現出了自己撐個大肚子的模樣,有時候想象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哆哆嗦嗦思考片刻後語氣很是堅定道,“你要是想要孩子,那你出去亂搞吧,隻要不跟容淵一起,跟誰搞出孩子我都不會介意。”
反正你們富二代都愛亂搞。就連範小草的舅舅,隻不過是村頭第二富,就敢養小姨子,還生了私生子,家裡鬧得天翻地覆。他娘一向瞧不起這個弟弟,經常拉着範小草虛長歎短,叫他以後要是有錢了,莫要辜負别人。
“小草。”容深表情很淡,笑意也消失殆盡,竟顯露出幾分容淵的氣質,他不顧範小草的躲避,徑自擡起他的下巴,一如那日在餐廳,“我是你男朋友,你不應該看着我,向着我,管着我?”
管着?範小草懵了一瞬,都忘記避開,他深感茫然,這世界上會有人求着别人來管着自己嗎?
難道戀愛都是這麼談的?
範小草不理解,範小草大為震撼。
明明容深比他高出一個頭,明明容深此時是上位者姿态,範小草卻仿佛看見了一條被馴服的巨蟒。就像是小時候曾經遇到過的路過村裡的馴獸師,即便被蟒蛇纏繞也絲毫不畏懼,甚至大笑着同蟒蛇嬉鬧。他起初覺得很害怕,可當馴獸師讓他摸摸蛇身時,那條冰冷的蟒蛇居然也沒有任何反抗。
此時範小草覺得自己就是那個酷斃了的馴獸師。
範小草呆毛晃啊晃,突然感覺自己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你,你要讓我管着你?”
“當然。”容深嗓音低啞,猶如海岸人魚最深情的蠱惑,即便背後是萬丈深淵,也會吸引數不清的貪婪之心自願堕落,“我的金錢、我的權利。”
他貼近範小草耳畔,白茶的氣息愈加清晰可聞,“包括我的人,身為我男朋友的你,一切都可以使用。”
一切都可以使用。
這實在是……太……
太好了!
範小草想到岌岌可危的成績,激動地握住了容深的手,一句同志在心中,眼含激動的淚花,“那你可以當我的輔導老師,把我培養成年級第一嗎?”
容深:……?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學習。
最後範小草央求容深給他講了将近一個小時的題目,期間對容深的刻意誘導可謂是臨危不亂,鎮定自若地一邊應付容深,一邊空出腦袋思考難題。
想拉手,行。想親嘴,不行。
容深眸中暗色愈深,蒼白的指節規則地敲擊着桌面,要是容淵在場,一定立刻就能看出來這是他即将發病的預兆。
容深發病很不穩定,尤其是近兩年,一絲情緒起伏都可能帶來信息素的紊亂,同時還伴随着行為的躁動,而當下不由自主地敲擊桌面的行為,就是最好的醫學證明。
範小草擰着眉頭,本來就想不出來,容深敲個不停跟倒計時一樣,更讓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