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華燈初上,高樓大廈逐漸被吞沒在晚霞與夜色交織而成的繡錦中。
範小草站在會場外,仰頭望着金碧輝煌的牌匾與奢華典雅的裝潢。
富麗堂皇的燈光流轉于每一寸奢靡的空間。
不愧是漫畫裡的世界,果然氣派。
氣派是氣派,隻是……
範小草撇撇嘴點評道,“太鋪張浪費了。”
這麼多彩色的燈得耗費多少能源,範小草在農村寫作業也隻能點一盞小小的台燈。
哼,他倒要看看裡面都有什麼好東西。
容深領着範小草走在前面,容淵獨自走在他倆的身後,陰郁的神色與容深的面若桃花的春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知道還以為容淵是他們請來的保镖。
容深帶着得體的微笑回應着過往的每一個西裝革履生意人的招呼。
而容淵闆着一張死人臉誰也不搭理,周遭籠罩着生人勿近的氣息,自然也沒人敢上前同他搭話。
穿梭過人群,來到一扇複古的會标門前。
“先生,内場今日舉辦蒙面舞會,需要佩戴面具進場哦。”禮儀小姐指着後排一衆手上托着面具,面容姣好的少女們,笑容盎然,“您可随意挑選。”
範小草沒見過這副場面,這些女孩一個比一個漂亮,根本分不出眼神看她們手上的面具,範小草眼睛都看直了。
被範小草這麼漂亮的用懵懂又羞澀的眼神盯着,那些少女們也不惱,反而打趣地沖着範小草眨眨眼睛,弄得範小草紅着耳朵低下了頭。
“她們跟我打招呼诶系統。”
系統見不得他這麼羞答答的丢人樣,“宿主你清醒點。”
容深輕笑着拿起一張毛絨絨的白色狐狸半臉面具套在範小草臉上,指尖擦過他發紅的耳垂,嗓音幽幽然,“小草,在害羞什麼呢?”
“什麼害羞?”範小草嘴硬,“剛進來太熱了。”
戴着狐狸面具的範小草明顯乖多了,一雙澄淨的眸子猶如淙淙溪流,與他對視的每一個都會驚歎于它如玉髓般的清澈。
容深輕笑一聲,“小草自己去裡面玩,等我忙完了就來找你,好不好?”
範小草巴不得理容深遠遠的,立刻點頭,末了又突然想起容淵,但周圍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範小草警惕道:“容淵跟你一起去嗎?”
“我跟他去幹什麼?”容深像是看穿範小草的所有想法,笑眯眯道,“我現在心裡隻有小草。”
語調輕輕柔柔,句尾仿佛羞澀,帶着親昵的呢喃。
範小草謹慎地往後挪了半步。
“系統,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範小草覺得容深一定是有點腦袋方面的大毛病,莫名其妙就開始談情說愛。
系統也不說話,就嘿嘿笑着。
範小草:“……你在笑什麼系統?”
系統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系統忙正腔,“宿主說得對!”
假面舞會的會場内與外場大不相同,如果說外場年長的生意人居多,那麼内場大多數都是帶着漂亮舞伴的年輕人。
範小草不會跳舞,進去之後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瞎逛一圈,觀賞一下每一處的裝潢再小小同系統吐槽一下。
最後隻能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吃着點心,将桌上擺放的所有都嘗了個遍。
他正跟系統讨論着草莓布丁和藍莓布丁哪個更好吃,就見一個戴着黑色面具的人走了過來。
“嘿,範小草!”
範小草對他毫無印象,更别說他還帶着面具,“你是?”
“是我。”薛聰将面具摘了一半沖着範小草笑了一下,接着又迅速戴上。
範小草總算認出來了,這是那個搞裝修的富二代!
雖然不熟但好歹也是認識的人,範小草立刻熱情地打招呼,“你好你好。”
能在這種陌生場合遇到認識的人,範小草總算沒那麼無聊。
他開心地邀請薛聰一起坐下品嘗點心。
“你嘗嘗這個草莓布丁,特别好吃!”
薛聰心不在焉地接過範小草遞過來的草莓布丁,吃了兩口就放下,“小草哥,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回事……”
範小草神色躲閃,“嗯……說了,但是……我到時候再找機會跟他說說。”
範小草說是說了,不過被容深一番想做老闆娘的調侃氣惱,之後又被容深誘哄着叫一些難以啟齒的稱呼。
家裡有公司很了不起?範小草最煩容深這種輕佻的富二代,最後以範小草關上門為結局,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薛聰卻誤以為範小草忘記了,神色黯然,喃喃自語着,“這可怎麼辦……”
他猛地抓住範小草的手,“小草哥你一定得幫幫我,我家現在……現在隻有深哥能救我家了。”
範小草沒那麼同情心泛濫,薛聰與他非親非故,再加上被這麼突然一抓,就算叫小草哥也不管用了,他耿直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容深?他今天又不是沒來。”
薛聰咬了咬牙,沒說話。
這麼好吃的布丁吃一口就丢掉了,真是浪費糧食!早知道不給他吃了,這樣自己還能多吃一個。
範小草看他也不爽起來,别過頭去不想理他,但是想了一會又沒忍住扭頭,指着布丁,“你不把它吃完?”
薛聰沉默片刻,拿着吃剩的布丁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範小草撸起袖口,看着白嫩手臂上被抓紅的痕迹,不滿地跟系統嘟哝,“你看,系統,我手腕都被抓紅了。”
系統幫他呼呼,“宿主别氣,等你老公幫你報仇!”
範小草:……?
他幽幽道,“系統你說什麼?”
系統裝死機,怎麼叫也不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