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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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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自然也是有理由的。

林宣拱了拱手,道:“随吳兄而來,不敢推脫。”

他語氣頗歎惋,好似不能在家裡安心複習,是多麼令人悲痛欲絕的一件事,錢正岚不吃這一套,聞言,冷笑了聲:“吳庸吃屎,你也跟着吃嗎?”

遠處的吳庸沒來由的,眼皮跳了跳。

一語驚人。

一邊的賈琏簡直驚呆了,他呆呆站了半晌,左看看,右瞅瞅,還是難以想象剛剛如此粗鄙之語,竟是從一方教育大員口中蹦出來的,偏偏林宣倒是接受程度良好的樣子,内斂謙和地笑了笑,應答道:“他吃他的,我自然是不會碰的。”

錢正岚聽了,捋了捋胡須,點評道:“還沒傻透。”

錢正岚身材修長高大,縱然年齡已至暮年,脊背依然挺得端直,單看背影當得“淵渟嶽峙”四字——大凡隻要是中得了進士的,便幾乎沒有醜人。

他壯年摘得進士,早年在禦史台做言官,其人直言耿介、英悍彪爽,整個朝野都有耳聞,此後也因為這張嘴,數年都在京裡打轉,一直不得重用,此後歸原籍為官,也算是暮年最後一程官途。

錢以綸在盡力維持文會的秩序,正主錢正岚卻并不着急,他慢悠悠向前踱了幾步,看着懸挂在牆上的舉子詩作,或走或停,看了一會兒,見林宣還在原處站着,眉頭倒豎,喝了一聲:“過來。”

林宣方才跟上。

這一面牆上皆是懸挂的竹榜的詩作,檐角錯落,林宣随錢正岚的目光仰頭望去,雪白的宣紙上盡是漂亮的行楷字,是專門負責抄錄的文館書生所寫的,遠看宛如蠅頭,整齊幹淨,最右側的桌上,不知是誰畫的一張山水圖,青銅狴犴瑞獸壓的鎮紙,漂亮極了。

江蘇自古出進士,江南半壁皆是仕宦之家,積年累月此般内卷下來,便是普通士子,也是能詩能畫之輩。

——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讀書人。

而能從各州府,通過科舉考出去的,不說德行,才能勢必需要鶴立雞群。

錢正岚精于策論、長于詩歌,隻是掃了一眼,便歎氣:“一個個所做之詩,忒俗、忒俗。”

賈琏随林宣過來,見林宣和錢正岚盯着牆上張貼的詩看,也照貓畫虎地擡了頭,他看得暈暈乎乎,實在看不出好歹來,總覺得什麼詩都一樣。

他念道:“親民之官,莫如知縣。循名責實,謂能知一縣之事也……”

念到一半,突然回神。

錢正岚回首,似笑非笑望了賈琏一眼:“這是去年如臯修縣志時的留本,呈來盛華樓好好保存的,其知縣題的序,因其字華美豐沃,因而張在樓裡,并非今年文會之詩。”

賈琏有點尴尬,連說:“是、是。”

錢正岚沒再理賈琏,轉頭問林宣:“你如今可會作詩了?”

林宣道:“還是不熟。”

“意思是會做?”錢正岚挑了挑眉,“那倒也好,後日的府試,等張榜後我要看你的卷子,今日暫且饒過你,屆時便是見真章之時。”

不用林宣多說,錢正岚也大概知道他的水平,在文會上作詩的少說也是舉人起步,他倒并不勉強林宣今日也要跟風做一首新詩,右手揮了揮,示意林宣:話說完了,滾。

林宣麻溜地滾了。

·

盛華樓人潮熙攘,不過片刻,便又是兩首詩張榜。

吳庸忙着應付南安郡王,兼之他還有詩要作,以此對峙。賈琏先行上了二樓,顯然是對鬥酒投壺興緻更大,林宣倒是難得閑暇了下來,兀自站在樓檐下站了片刻,望着遠處發了會兒呆。

今日來到文會,他并非沒有事兒做的。

他想試驗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林宣抵着光潔的牆面,掏出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紙和炭筆,不怎麼工整地寫出來一個字兒:苔。

這首小詩存在他腦子裡,存了大約兩年多的時間,是袁枚那本殘缺詩集中的一首五言小詩,他偶爾翻一翻,已是滾瓜爛熟,閉着眼都能倒着寫。

此刻沒過一分鐘,便寫完了全詩,在詩後工工整整标注了名姓“袁枚”,随紙遞交給專職謄寫的書生。

到處都是人,書生忙得顧不得擡頭,隻勉強看到一雙骨節分明、白皙而年輕的手,說了聲知道了,将紙展開,大緻浏覽一遍内容,突然頓住了。

“……咦,《苔》?”

來盛華樓裡作詩的,大多揮揮灑灑寫盡樓之華美、詩會之盛、景之妍麗,一個“苔”字卻實在不常見,謄寫的書生隻覺得有趣,回了神,揉了揉酸痛的手肘,不自覺跟着念了一遍:“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短短四句,寫得生動活潑極了。

這首詩并不難理解,甚至在一衆佶屈聱牙的詩作中顯得過分簡單,像是莫紮特安魂曲旁邊的鳳凰傳奇,邁巴赫邊上停放的電瓶車,透着股格格不入的質樸味兒,書生甚至還沒看完全詩,便完全理解了詩的涵義。

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依然有湧動的綠意,苔花雖然微小,卻學牡丹般熱烈綻放。

好細緻入微的觀察,好生可愛的語氣。

書生不禁會心一笑,他低着頭,記下了“袁枚”這個聞所未聞的名字,隻覺得稀奇,将這首詩謄抄完畢,又咂摸品嘗了半晌,才報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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