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已經知道了,它被我抱着的樣子看上去……”很可憐對吧?别換不同的人來跟我說兩次啊。
“你和它很像呢。”
……呃?
等等,她剛才說什麼?
正當他有些發愣的時候,女孩卻像冰層之下悄然淌過的水流般開口了。
“媽媽說,貓是讓人感覺溫暖的小動物,會被孤獨低沉的人不住吸引,去往他們身邊。”
風依舊在吹着,讓葉子在氣流中不住地盤旋着。陰雲也依舊沒有散去,或許不久以後真的要下雨了。
面前亮橘色頭發的男孩那時似乎無意識般把手放了開。貓便從他的懷裡跳了出去,跳到慈光寺見遙的腳邊。
“我家裡也有貓,和媽媽正待在俄羅斯。”
“我是暑假才來大姑家的,原本愛一郎說要去岩鸢SC遊泳,但我聽到路上的人說這附近有冰場。”
“其實我也不是這裡人,隻是放暑假來了奶奶家。”
“你……”
“見遙表姐!”
這個時候,一個個頭有些矮小,有着一頭柔軟的銀發,看起來也顯得有幾分柔弱的男孩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邊來了。”
似鳥愛一郎停下腳步,彎腰垂下的雙手撐住了自己的膝蓋,到現在說話都顯得有些費力。好在慈光寺見遙的樣貌實在是太過出衆奪目,容易給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似鳥愛一郎隻是在路上問了幾個行人,就輕松找到了他這位小姨的行蹤。
“……這裡有冰場。”
“啊,抱歉……如果你不想和我去遊泳的話,可以在家的時候就跟我說,不用勉強自己的。”銀發男孩的性格似乎是溫柔地過頭了,以至于這個時候聲音有着十分的歉疚。
“這沒有抱歉的地方,我是想和愛一郎一起去遊泳的,隻是路上聽到有人說起冰場,就忍不住……”
“是我應該抱歉才對。”
“那冰場呢?”
“營業主有事外出,這個暑假都關門了。”
“欸?整個岩鸢好像也就這一家冰場了啊……”
“群馬倒是有幾家大冰場,因為包括花滑、社交舞蹈在内的幾種藝術體育在群馬都很熱門。當然,還是比不上田徑和遊泳。”
這段話突然的接了過來,似鳥愛一郎才一臉困惑地向着另一旁陌生的亮橘發男孩看去。
“抱歉,你是……”
“金城楓,暑假來這邊奶奶家玩的。”
他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
他們告别的時候,慈光寺見遙遠遠地向後望了一眼。
她曾對上的那雙明金色的眼眸,泛着揉碎夜的光,健氣而張揚,有着年少所有不怕跌倒的天真無畏。但慈光寺見遙卻沒有想到,這樣一雙眼眸,将以比她先一步被埋下的一個個種子作為開端……
——馬上開始逐漸死去。
然後,她要撿拾起一顆破碎的黃金之心。
……
慈光寺見遙在醫務室中醒來。
值班的校醫似乎不在,坐起身來眨了眨眼後,她将未褪去鞋襪的腳着地,然後站起身來。
大腦仍舊有昏沉的感覺,好像怎麼睡也不夠,但難得的睡眠卻已經無論如何也無法繼續了。
随着年歲的增長,慈光寺見遙的睡眠條件愈發狹窄,甚至仿佛到了隻剩下一種情況的地步——那就是超出她身體疲勞度的極限,然後把自己所有的神經都累到昏睡過去。
慈光寺見遙擡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發現指針指向在十點半左右的時刻,以她的情況而論實在不算是耽誤。可若是在教室裡繼續耗下去,那估計就會是難捱的低性價比了。所以,她很感謝金城楓。
“那是……”
慈光寺見遙拾起了地上單調而顯眼的白紙。
——退學申請,三宅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