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少女抓住他手腕時的力度,而他的指尖仿佛也尚且殘留着那冰涼肌膚不可思議的細膩觸感。
但他卻近乎冷靜地感受着身體裡橫沖直撞的躁動。因為與其說冷靜,或許“放任”也合适。在慈光寺見遙面前,金城楓的血液仿佛總能一半沸騰,一半冷卻,沸騰得直到紊亂,而冷卻得可以徑直碎裂。
他就這麼無法自控地恍惚回味……
她在自己面前無意言說,卻猶如突如其來的人文啟蒙般的、那“愛”的發音。
——嘁,真是惡俗。
結果他這看來不還是沒脫離單純的年代嗎?
少年不禁在心中如此惡嘲的喟歎自己。
下午四點多,風格過分彰顯了主人一貫硬派簡約作風的男生卧室裡,高中生的少年男女一時沉默無語,但主導權卻仿佛在競争性地激烈暗湧流動。哪怕遲鈍如慈光寺見遙,也多少察覺到氛圍中萦繞的那一分微妙,所以接下來她不禁放緩語氣……
“我的意思是,身邊有個潛移默化的語境對象還是很有用的,你把我當成那樣就好。”
與那笑話的主人公不同,她心甘情願。
隻是話音剛落下,金城楓的臉色卻冷了起來。
“你這算是在讓人利用自己嗎?”
他聲音硬邦邦的,讓慈光寺見遙有些無措。
“因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
雖然難以啟齒,但慈光寺見遙還是選擇說出了口。而且才一說起,她便已經有幾分愧疚。
連稱呼一時都心神不甯地改換回去。
“那個時候,我說想要為金城同學跳舞……其實在那之後,我就好像擅自把金城同學當做靈感缪斯一樣的存在了。”在金城楓面前如此語音艱澀而又認真地說着的少女,似乎是真的苦惱極了。
畢竟她忍不住想要更接近他,了解他,可曾經相當單純的這些想法,如今卻都顯得目的性起來。
所以她很矛盾,唯一想到的辦法就隻有……
“是我先自私地把金城同學當做了工具……所以我希望能在某個方面幫上金城同學的忙。”
那雙瑰紫眼眸中的執著,簡直快要刺痛金城楓。她的這種理由,倒的确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那還真是榮幸啊。”
金城楓還是那副玩味的語氣。
可片刻後,他的聲音卻微微低了下來。
“我還沒無聊到這種事也要介意。”
幾分别扭,幾分無所謂,又幾分甚至稱得上寵溺般的無奈。畢竟如果非要計較,那他才已經利用她好些年了吧?
可慈光寺見遙卻會為這種事就如此煩惱。
“就像你不介意。”
——甚至那麼心甘情願地,說想要被我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