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屁蛋兒并不覺得少,五分錢呢!供銷社最便宜的糖粒,一分錢能買兩顆呢!
不過要想還上長生哥那兩毛錢,得用一個月的時間。
屁蛋兒決定明天去找長生哥,跟他說說自己還錢的大概時間,免得對方以為自己沒錢還。
“屁蛋兒,該你洗澡咯,洗澡水我都已經給你提過去了。”
許春梅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從竈房出來,喊屁蛋兒去洗澡。
“等一下,娘,你過來,”屁蛋兒一臉神秘地拉着許春梅進屋,一會兒後屁蛋兒抱着自己的換洗衣服出來,轉身進了竈房。
唐仁君回房拿自己的換洗衣服時,就看到許春梅坐在床邊抹眼淚。
“怎麼了?”
唐仁君一愣,蹲下身看她。
許春梅伸開手,讓他看手裡的絹花頭繩,以及那一把塑料梳子。
“屁蛋兒送你的?”
唐仁君有點驚訝地問。
“嗯,他送的,”許春梅眼淚又下來了,“屁蛋兒真的長大了。”
唐仁君笑了笑,“他要是再沒點長進,我這半年多也算是白教咯。”
不過。
唐仁君眯起眼,“他哪來的錢?”
“這個他也跟我說了,是跟長生借的,”許春梅笑道。
“難怪這小子忽然問我要零用錢,”唐仁君輕哼一聲,“算了,看在他這份孝心上,我就當不知道好了。”
許春梅抿嘴一笑,垂頭去看手裡的絹花,“真好看。”
明明就是供銷社常見的頭繩嘛。
但唐仁君識趣地沒有破壞許春梅的心情,“把頭發擦幹,這天都冷了,小心着涼。”
“欸,”許春梅應着。
唐仁君抱着衣服出去洗澡了。
等他和屁蛋兒回房的時候,許春梅已經擦幹頭發躺下了。
“睡覺吧,”唐仁君掀開被子也跟着躺下,“我明天一早上山找草藥去,中午就不回來吃了。”
屁蛋兒正在脫衣服,聞言湊過來,“爹,你認得草藥啊?”
“你爹我多厲害啊,我今兒跟着吳大夫學認了些草藥,”唐仁君十分得意,那樣子和屁蛋兒得意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全都記進腦子裡了,明兒我肯定能找到草藥!”
“咿,”屁蛋兒不是很信,“之前張知青不是也去認了草藥嗎?結果挖回來一堆長得像但都不是草藥的東西,氣得他全拿去喂生産隊的牛咯。”
“你也說那是張知青咯,又不是我。”
“咿,你的意思是張知青不如你咯?”
“……臭小子你要是不想睡覺,我把你捶一頓怎麼樣?”
唐仁君磨牙。
屁蛋兒利索地脫掉衣服,鑽進了被窩,“睡覺了,睡覺了,哎喲,今兒真累啊。”
許春梅忍不住笑出聲,“好了,睡覺吧。”
一家三口不再說話,很快便各自睡去。
翌日許春梅母子醒來的時候,唐仁君已經不在家了。
許春梅拿起昨天屁蛋兒送給她的梳子梳頭。
屁蛋兒刷了牙後,就跑去竈房,踮起腳把鍋蓋挪開,看到裡面蒸的雜糧粥,以及昨天沒吃完的菜後,立馬高聲道,“娘!爹把早飯蒸在鍋裡咯!”
“好。”
許春梅趕緊加快速度,洗了手進竈房把早飯端到桌上,她讓屁蛋兒先吃,自己去刷牙。
吃過早飯後,許春梅準備去上工。
屁蛋兒在家寫作業。
寫到一半,聽到有人搗鼓着他們家的院門,發出細碎的聲響。
屁蛋兒警惕地起身,抄起牆角的燒火棍慢慢走到院子裡,“誰在外面?”
“是我,鐵蛋兒。”
一聽到鐵蛋兒的聲音,屁蛋兒把院門打開,“你咋不直接敲呢?”
鐵蛋兒紅着臉道,“我怕你忙。”
“這有啥,進來吧,”屁蛋兒讓他進院子,“跟你奶奶說了沒?”
“說了的,”鐵蛋兒點頭。
屁蛋兒這才把院門闩上,“就是要這樣,去哪裡都要跟大人說,這樣大人找不到你的時候,就會去你說的地方找人。”
“嗯嗯,”鐵蛋兒看到桌上的書和本子後,就知道屁蛋兒在幹什麼了,他有些拘謹地站在桌子邊,小手扭在一起。
“來,我給你寫十個數,你在旁邊慢慢記,”屁蛋兒嘿嘿一笑,寫了一到十個數,先教鐵蛋兒熟悉後,再讓他坐在旁邊記,自己繼續做作業。
鐵蛋兒不敢出聲,就無聲地在那記。
屁蛋兒發現後拍了他胳膊一下,“有啥不好意思的,也不要怕影響哥,哥完全不會受人影響,哥在學校念書的時候,周圍那麼多同學,七嘴八舌的,哥依舊能寫作業。”
“屁蛋哥好厲害!”
鐵蛋兒滿眼崇拜。
被他這麼看着的屁蛋兒,想起小石頭看長生哥的眼神,想到這,屁蛋兒覺得自己的小名和長生哥比起來有點那什麼。
于是屁蛋兒輕咳一聲道,“鐵蛋兒,以後你叫我國光哥,别叫我屁蛋哥了。”
鐵蛋兒一臉驚訝地看着他,“哥你改名了嗎?”
“不是,我的屁蛋兒還有你的鐵蛋兒都是小名,我大名叫唐國光,你呢?你大名叫啥?”
鐵蛋兒撓了撓臉,“好像叫李大嘴。”
屁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