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了動作,手一翻拍在桌上,三個銅闆就憑空出現在了桌上。
自從那次被司空小白偷過,又在行腳商那得了極好看的木匣和新荷包後,伊月寒就喜歡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放在它們之中,再存于系統空間裡,屬于非常嚴密的三層保險。保證就算真正的偷王之王來了,也偷不到她的一枚銅闆。
而她隻需要意念一動,就可以随時取用藏在木匣、荷包内的錢。
伊月寒起身離開,隻留下一句話:“依照那魯大狗胳膊上的抓痕來看,他肯定背負了人命,如果你們想對付他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雖然除了任務目标外,伊月寒無法明确感知到身邊的人是否是大奸大惡之人,但作為一個殺手,她還是有些眼力的,一個人的手上沾沒沾血,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更何況,隻要她運力于目,就可以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那個魯大狗的手臂處有鬼氣逸散,活人的身上自然不該有鬼氣的,伊月寒‘變’走他們的衣服,也有借機查看的意思。結果就看見那魯大狗的手臂上果然有幾道狹長的傷痕。
這傷痕很獨特,經常殺人的朋友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人的抓痕,而且看那間距大小,不是女人就是半大的少年。
正如司空小白和那黑袍鼠妖的妖氣不同一樣,鬼與鬼之間的鬼氣也有很大區别,殘留在那傷口處的鬼氣摻雜了大量的怨氣,是很髒污的灰黑色。正是這些鬼氣導緻魯大狗的傷口久久無法愈合,紅腫潰爛,泛白流膿。
看到這,事情就已經很明顯了,那魯大狗肯定殺了某個女人或者半大的少年,而且就在近期,他傷口上的鬼氣猶如附骨之疽,就算放任不管,那人也活不過一年了。
“什麼?人命?!”
甄金寶吓得跳起來,趕緊想要再細問幾句,結果一擡頭,卻發現那位黑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伊月寒溜得飛快,因為職業關系,殺手的道德值被拉到頂也隻有九十,隻要事情不是發生在她面前,她還是可以當做沒看見的。
系統:【這就走啦?】
伊月寒:【給點提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可是要做天下第一殺手的女人,追兇是捕快的活。】
系統小聲哔哔:【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轉行做捕快的話,咱們早就頂着第一捕快的名頭,在皇城吃香喝辣的了?】
伊月寒不屑:【呵,我和你這種沒有夢想,隻知道吃的飯桶沒有話說!】
系統:……她不就提個建議嗎?怎麼還統身攻擊呢!
*
深夜,街道空無一人,萬籁俱寂。一陣微風拂過,一個黑衣女人出現在了一條小巷子中,面前是一道高高的圍牆,圍牆内是一片風格秀麗婉約的亭台樓閣,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宅邸。
伊月寒仰頭看了看被陰雲遮住的月亮感慨:【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真是個好天氣啊。】
系統:……
【奇怪……】伊月寒運力于目,結果卻什麼都沒看見,不應該啊,她是順着新任務目标的鬼氣追過來的,沒道理這宅邸上空這麼幹淨啊。難道是天太黑了,她沒看清?
伊月寒再次細看,還是沒看出鬼氣,如果是一般人,怕是會以為自己找錯的地方,但伊月寒卻從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她眯了眯眼睛,随後擡手,猛地咬破手指,沒了皮膚的阻隔,濃郁的靈氣立刻逸散開來,随着傷口的快速愈合,靈氣再次被封在了皮膚之下。另一條街有個飄忽透明的人影忽然停住,深深吸了幾口氣,好香……奇怪,又沒了……
伊月寒把血橫抹到眼皮上。血迅速滲入皮膚,下一秒再看那宅邸上空時,虛假的表象被撕開,露出恐怖的内裡。
隻見這宅邸就好似個大型的煤工廠,突突的往天上直冒黑煙。鬼氣森森,妖異非常!
伊月寒伸手抓起一縷風往鼻下一聞,貪婪、憤怒、怨恨無數黏膩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惡臭難聞。這哪裡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宅邸,分明是個惡鬼窩!
伊月寒點開任務面闆,再次細看那半透明光屏的任務描述,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窮得叮當響,三十多歲還沒成婚的男人在外遇見一個自稱逃難來的大美人,把人接回家當媳婦,結果沒幾天,就被掏心而死的故事。
任務發布者是男人的老父母,而那女人不說美貌,單論那對老夫妻描述的,膚如凝脂,手上一點繭子都沒有,就可以看出對方必然是出身豪富之家。
這種家庭會出現逃難女子的幾率有多低?這樣的大美人會看上一個三十多歲,又矮又窮,連長相都在标準線以下的懶漢的幾率又有多低?伊月寒都無語,那男人連入贅都沒人要,哪來的自信覺得對方會是真心願意當他媳婦的?
幸虧對方是個鬼,隻掏了他一個人的心,萬一那女人是犯事官員家裡逃出來的女眷,這家人私藏犯人,如果情節嚴重,一家人可就要整整齊齊進棺材了!
伊月寒對于這種蠢人不做過多評價,她隻是回憶起自己之前去實地考察的情形,案發現場殘留着腥臭的鬼氣,必然是惡鬼作案。
這就有些麻煩了,這宅子内不知藏了多少鬼,弄得鬼氣沖天,她要找任務目标,就相當于在墨水池子裡摸黑魚,這可不好找啊……
不過不好找不代表找不到,她接下的任務,就沒有完不成的。
又是一陣風拂過,巷子内的人憑空消失了,而那宅邸内卻多了一個人。風吹出了巷子,吹拂過大街上宅邸正門的匾額。上面赫然是甄府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