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顧潆和這個小叔子相處不多。隻覺着他性子随和,瞧着也一副乖巧的樣子。尤其和滿肚子壞心眼性子又極其驕縱的陳寶茹比起來,更顯得知禮溫和。
一旁,陳硯青瞧着顧潆看着陳寶緒時那微微怔愣的樣子,眼眸不由一沉。
這時,唐嬷嬷适時提醒道:“夫人,世子爺,瞅着這時辰該過去給大長公主殿下請安了。”
窦氏聽着,也未敢再耽擱,帶了衆人就往大長公主殿下院裡去了。
有大長公主這個婆母,窦氏隻敢背地裡訴訴委屈,是斷不敢讓大長公主殿下覺着她不敬的。所以,即便依舊對顧潆充滿厭惡,她還是隻能強壓下不滿,帶一對新婚夫婦往大長公主殿下跟前請安了。
卻說窦氏由唐嬷嬷扶着,走在前頭。
身後則是陳寶茹和陳寶緒這對龍鳳胎。
陳寶茹方才差點兒遭了責罰,是以盡可能的加快腳步,離陳硯青和顧潆遠一些。
等她覺着距離差不多了,便難掩委屈的和陳寶緒訴委屈道:“三弟,你瘋了不成?怎麼對那顧氏和顔悅色的!你不知道,昨個兒那顧氏有多嚣張,方才我更是因着她,差點兒被二哥責罰了。”
因着陳寶茹和陳寶緒是龍鳳胎,所以陳寶茹從不在陳寶緒跟前掩飾情緒。
陳寶緒聽着她的委屈,卻隻是嗯了一聲,也不知此刻他在想什麼。
陳寶茹不滿,伸手掐了他一下,陳寶緒這才回過神來,安慰她道:“二姐,我也不是說有多喜歡二嫂。可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這般鬧騰,不是讓二哥臉上難看嗎?你便是對二嫂有再多的不滿,也不好衆目睽睽之下,故意給二嫂難堪的。”
“何況,門當戶對就真的那麼重要嗎?我看二嫂性子溫和,也沒外頭說的那麼差。”
陳寶茹很想聽陳寶緒和自己一同罵顧潆,所以見他這樣态度,愈發生氣了,暗罵道:“你是傻子不成?那顧氏擺明就是個狐狸精,遲早會勾了二哥的魂。”
說着,她提醒陳寶緒道:“三弟,我可告訴你,你一定得潔身自好,斷不能着了這些狐狸精的道。”
陳寶茹原也隻是随口一說,可陳寶緒卻尴尬的咳了一聲。
可陳寶茹卻沒有發覺他的異常,隻當他嫌自己啰嗦。
見他這副态度,陳寶茹也沒再多言,畢竟這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自己這三弟是要娶離禮部侍郎趙家姑娘的。
這趙家姑娘和三弟是青梅竹馬,對三弟更是傾慕多年,三弟不可能做出對不起趙家姑娘的事兒來的。
和陳寶茹和陳寶緒的鬧騰不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顧潆和陳硯青卻是一路無言。
顧潆是因着藏着心事,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小叔子怎麼就能和自己乳母搞在一起去了,闖下如此禍事。
自己要不要偷偷差人盯着陳寶緒的?這樣也不至于埋了這樣的隐患。
陳硯青明顯感覺自己這新婚的妻子有些神遊九霄,尤其見着自己那三弟後,似乎愈發心不在焉了。
他沒有和女子親近的經驗,面對這樣的沉默,他斟酌了下,到底是打破沉默道:“方才你沒真的為難二妹,我在此和你道謝。”
聽着這番話,顧潆終于擡眸看向他,隻聽她緩緩開口道:“世子爺不必言謝。我既已經嫁給世子爺,隻要世子爺肯給我體面,我自不會為着這點兒小事,讓世子爺難做。”
一副各取所需的樣子,倒是讓陳硯青心情頗有些複雜。
他再一次感覺,這顧大姑娘未必就真的想要攀信國公府的這門婚事。許她和自己一樣,隻是沒有選擇吧。
這樣想着,他竟有些欣賞顧潆的性子。畢竟,換作任何一個人是她,怕都不會這樣淡然自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