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在院外正好碰到了,便一塊進來了。
看着二房這一家子,榮昭長公主心中冷哼一聲,暗自腹诽道:“爵位被你們給搶了又如何?不也連兒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嗎?”
“想想我兒,我給他娶的可是内閣大學士謝家的嫡女,那顧潆算什麼?那般聲名狼藉,這和娶了一個風塵女子有什麼區别?”
顧潆進來時,便覺衆人的目光俱都朝自己看來。
可她再不會和上一世一樣,戰戰兢兢了。上一世她初來乍到,并不知國公府衆人的脾氣,又擔心自己為大長公主殿下不喜,所以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可現在,她看着眼前這些上輩子相處過的人,心裡卻是有底氣的。
信國公府有三房,二房便不說了,長房夫人榮昭郡主一直視二房為眼中釘肉中刺,時不時便要和窦氏明争暗鬥一番,甚至是在大長公主殿下跟前,也不知收斂。
三太太薛氏,嫁的是大長公主殿下的嫡幼子,按說入府該是享福的。畢竟,哪家老夫人不是最寵幼子。可偏偏,三老爺是個風、流性子,成日裡拈花惹草,上一世倚春便是因着被三老爺玷、污了清白,最終落得那樣悲慘的結局。
在三太太看來,她嫁給三老爺,一沒有和二太太一樣,手中有爵位,享了尊榮。二自己那夫君是個混不吝的性子,風、流事一堆。所以看着大老爺唯唯諾諾,榮昭郡主說一,大老爺不敢說二,這些年長房一個妾室和庶子庶女都沒,她心裡就愈發不平了。
也因着這個,她平日裡便每日都不耽擱的往大長公主面前來讨好大長公主。她總覺着,自己隻要時常出現在大長公主面前,大長公主便多對她心存愧疚,給她些補貼什麼的,如此她也不至于落得太難看。
許是重生一世,心态到底不一樣了,顧潆看着眼前這些人時,竟然有一種審視他們的感覺。
“孫子,孫媳給祖母請安。”懷着這樣複雜的心情,顧潆如上一世一樣,随陳硯青上前給大長公主敬茶。
隻顧潆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是,她拿着茶杯的手,竟是沒有一絲顫抖。
大長公主原先是不喜孫兒娶了這顧家女的,可這會兒,瞧着她未有一絲顫抖的手,大長公主難得的面上竟然露出一絲滿意來。
在大長公主看來,就顧潆的這份定力,即便她是裝出來的,那也實在是很是讓她滿意。
衆人看大長公主殿下眼中的笑意,便心知肚明,這顧潆竟是得了大長公主的眼了。
可怎麼會呢?
三太太薛氏先沉不住氣了,她和榮昭郡主還有窦氏不一樣,榮昭郡主和窦氏都不至于打大長公主殿下私房錢的主意。可自己就不一樣了,自己這些年使勁渾、身解數的哄殿下開心,可她心裡其實是清楚的,殿下未必真的有多喜歡自己,殿下不過是因着三老爺太荒唐,才給自己一些體面罷了。
可這眼前的顧氏,竟然一來就得了殿下的喜歡。三太太頓時感受到了威脅。
被三太太刀子一般的目光看過來,顧潆哪裡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可她面上卻格外淡定。若說上一世顧潆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她最恨的是誰,便是眼前這三太太薛氏了。
她想到自己跪在三房院外,三太太卻不為所動,生生讓人把倚春給杖斃了。
人命如草芥,顧潆便是此刻回想起來,都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