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青淡淡看着他,直接道:“我倒是覺着夫人說的沒錯。這确實隻有守寡的人才穿的素淨,侯爺日後還是莫要這般口無遮攔為好。”
畢竟淮安侯府和信國公府已然是姻親了,陳硯青作為姑爺,私下裡叫淮安侯醫生嶽父總沒錯的吧。可陳硯青卻直接稱呼他侯爺,可見是真的動了怒了。
淮安侯也自知不該當着陳硯青的面說那番話,心下一陣懊悔。
小孟氏這時适時的出來緩和氣氛道:“世子爺,大姑娘,我們先進去吧。”
畢竟是回門的日子,外頭不少想要借此看兩家笑話的人,所以陳硯青也沒再為難淮安侯,和顧潆一起走進了大門。
淮安侯到底是要臉面的,他畢竟是嶽丈,日後少不得有倚仗信國公世子的地方,所以他絞盡腦汁便和陳硯青閑聊起來。雖然,陳硯青隻是淡淡的嗯一聲,可總不會比兩人彼此沉默更尴尬吧。
見淮安侯急着讨好陳硯青的樣子,顧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卻在這時,小孟氏走到了她身邊,意有所指道:“大姑娘,這出嫁的姑奶奶總該有娘家幫襯日子才能過的好的。你如今和世子爺還未圓房吧,你可想過,就這麼下去世子爺若真有一日休了你,京城哪裡還有你的容身之處,不還得回娘家。”
“所以你若是聰明的,就把那些地契房契都給我送回來。這些年,我管理那些莊子商鋪,底下的人都為我之命是從。你以為,你拿着地契房契那些掌櫃就都會聽你的了。”
“你還給我,我年底給你分些盈利,如此你在信國公府也有錢打點下人,不至于日子過的太苦。”
顧潆早知小孟氏必然心急的和她讨要自己拿去的嫁妝。
不過她以為,小孟氏怎麼都該是要些臉面的,這事兒不該關起門來再說嗎?
所以唯一一個可能性,是小孟氏早已經安排人去看她拿回來的那些回門禮了,知道裡面都是不怎麼值錢的東西之後,小孟氏自然就沉不住氣了。
可顧潆豈會給她,她既然已經拿到手了,自然會想法子讓那些人為自己所用的。這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所以,她隻輕笑一聲,看着小孟氏道:“這嫁妝是娘親留給我的,我沒有和你讨要這些年你花掉的那些,就已經足夠仁慈了。我告訴你,你别惹我,否則把我惹急了,我便告到府衙去,和你讨要那些銀子。”
顧潆當然不會真的這麼做,她這麼說,不過是故意惡心小孟氏罷了。
小孟氏也沒有想到,顧潆會這麼嚣張。
在她看來,顧潆她怎麼敢呢?尤其她還未和世子爺圓房,今日回門之日,那些回門禮都能讓京城世家大族笑掉大牙了。
這若換作尋常貴女,怕是要哭死過去的。可她非但不羞愧,不害怕,竟然還如此氣勢洶洶,一點都不懼怕自己,不害怕徹底得罪了娘家人。
看着這樣的顧潆,小孟氏怒火噌的一下更甚了,她指尖顫抖緊緊攥着手中的帕子,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行,你這是徹底不給自己退路了,是吧。可我告訴你,今日這回門的事情很快就要傳遍整個京城,到時候,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話,都會對你指指點點。若這個時候,我和你父親親自往信國公府去,讨要一個公道,你許還能挽回些顔面,否則,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什麼狗屁信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隻怕尋常人家納個妾都比你這回門禮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