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池墨安又有了新的方言口音了。不過這會兒也不是計較口音的時候。
許玄辄忙點頭應道:“當然,等回去了我好好和你講。”
池墨安又仔細看着這人情緒沒有悲痛欲絕的迹象,這才側頭道:“好,那去我家好好說明白。”
車型彪悍的路虎車燈亮了起來,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在陰沉雨幕中,池墨安一踩油門沖了出去,和一輛黑色的奔馳打了個對過。
許玄辄回頭望了一眼,心中靜默了半秒,很快又朝着前面的道路看去。
車燈照亮了雨幕,也照亮了前路,悟已往之不谏,願未來之可期。前方的路,就循着光走下去吧。
…
“小姐,您回來了。”陸姨看着楊度進門,心裡又被提了起來。小姐應該看到了夫人走了吧?
她眼神打量了楊度一遍,心裡就是一緊。
這身形瘦削、朱唇嫣紅的女人身上竟然沾了水汽,小姐難道又要感冒了麼?陸姨心驚膽戰得不得了,她忙抱了毛巾過來,又要把空調溫度調高一度。
“咳咳,就這樣就行了。”楊度臉色蒼白的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她手捧着暖融融的水,指甲上的青白被熱氣一烘,有了點血色。
她沉默地擡頭看了看樓梯,随後眼神從眼前的女人身上飄過。
陸姨膽戰心驚的不得了,被楊度這種沒有絲毫感情的目光一看,她甚至都産生了自己不是活物的謬感。
保姆陸姨絞盡腦汁地想着等會兒小姐問起夫人來她應該怎麼說,畢竟從前是夫人一直等着小姐回來的。然而等了許久,沙發上蒼白的如同雕塑一般的女人還是沒有說話。
“……”
自己怎麼能夠指望小姐有疑問呢?或者也可能是小姐看了信息了吧。想到這裡,陸姨心裡莫名松了一口氣。
“小姐,夫人她剛剛帶着行李出去了。”好像是要離家出走的模樣。
陸姨忍了忍,沒有把後面那句話說出來。
楊度挑了挑眉毛,啜飲了一口熱水,臉色非常平淡:“她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不必限制她的出行。”
“可是夫人她帶了好多行李,還說,還說了祝老太太早日抱曾孫!”保姆看了楊度的表情,一時間還是摸不清她到底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原來是為了這個?呵。”說完,楊度臉上有着不甚分明的倦怠——許玄辄為了想要和自己有個孩子,三年來頭一次離家出走……
看來是需要好好給她一段時間讓她清醒一下了。果然和唐女士靠近隻能做瘋子,楊度纖長的睫毛垂了垂,唇角勾起一抹譏诮。
“?”陸姨真正吃驚了,為了孩子這事還不大麼?
不過,自家小姐老神在在的模樣讓她又有些心累,别人不知道如今楊度的身體狀況,她還能不知道麼?
從前沒有和夫人同床的時候,她偶爾起夜總能看到小姐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或者是待在沙發裡抽煙。後面夫人試了許多安眠的法子,兩個人同房了,小姐睡眠就好多了,據說是兩個人磁場相合還是怎麼着的,總之小姐身體慢慢好轉了一些也是真的。
如今夫人離開了,這剩下的磁場該怎麼辦?
“那小姐,您夜裡再睡不好怎麼辦?夫人她狠心不回來,也真是太不懂事了,你萬一睡不好,那從前又白調理了!”陸姨憂心忡忡。
楊度擡了擡眼睛,一個眼神便制止了面前女人的話。
“沒有她,難道我還不能生活了不成?”她站直身子,一時間莫名覺得興緻全無,隻想找個暗處躺着。話音落下,楊度便挺直脊背,踩着樓梯一步一步走到樓上去了。
樓梯轉角的燈光打落到她的側臉和肩背上,更襯得楊度臉色如玉,眉眼俊逸。她身姿挺拔,行走間超脫出塵,轉眼間就到了二樓。
陸姨:……
“小姐,那您先吃飯呀!”
您既然不覺得這是件大事,總要把飯吃了吧!
陸姨看着廚房新做的明蝦養胃粥,還有蓮子銀耳羹并時令鮮蔬,整個人都是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