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楊度這才發現自己的通話記錄裡并沒有許玄辄的電話号碼,往常自己若是需要聯系她,隻要打家裡的電話就可以。
她總是在家的。
楊度摸着手機背後的紋路logo,微微失了神。
一夜思慮,難以成眠。
将将挨到天明,她眸色深沉,神情冷淡的從床上起來。
楊度站在窗邊沉思了一會兒,所謂六月的天孩子的臉,昨天下了一夜的暴雨,今天早晨起來,太陽又重新暖融融地升了上來,仿佛一切從沒有發生過似的。
隻有樓下花園裡面的青翠綠意和間或滴下來的水滴才能證明昨天的狂風暴雨。
天色能如此,人卻不能。
想到這裡,楊度唇角微微下沉,而後沒忍住去了隔壁房間走去。
沿着低調織錦的羊毛地毯往前走,從前未曾察覺到的清冷像是争先恐地從地毯底下生長發芽。
楊度站在門口,眼神中劃過一抹審視,從前每天晚上,許玄辄都會從這扇紅木房門中出來。
她眼神清涼地立在門邊,期待一切能夠重新歸位,保持原狀。
“咔哒!”
楊度仿佛被什麼蠱惑似的,下意識地伸手打開了門,一進門她就是一愣。
房間很整潔,然而這整潔是空蕩蕩的整潔。許玄辄把東西都拿走了,顯露出了室内的原本樣貌。
有照片被反扣在地毯上,楊度翻開一看,竟然是結婚照,她愣在原地,臉上難得有些迷茫的痕迹。
她垂下眸子,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掩住眼神中流動的光華。
許玄辄隻是一時想不開罷,她對許玄辄還是很滿意的,等許玄辄想明白,就明白像她這樣愚蠢盲目追逐愛情的人,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既然沒有愛情,那也不應該有孩子,不然,對孩子也一點也不公平。
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公館裡面的老式自鳴鐘“當”地響了一聲,楊度這才恍悟似的,步履不停地下樓去了公司。
…
早上八點,夏日陽光徹照。
“woc楊度這個狗東西!簡直不是人!”
“?”許玄辄一早就起來了,她正在仔細的看池墨安給的劇本和歌詞,以便揣摩中間的情緒好表達得更順暢。正看得入迷,突然被一聲怒罵給拉回了現實世界。
許玄辄擡起頭,從客廳伸着脖子往池墨安房間看了兩眼。
池墨安一頭金毛散亂,雄赳赳氣昂昂、咬牙切齒地出了主卧。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艹,楊度又和陸歸渺爆绯聞了!你看她這是在幹嘛?!大清早就和那個鍋巴精難舍難分,把爺整吐了。誰知道昨天晚上兩個人是不是睡在一起!”池墨安一邊說,一邊把手機遞到許玄辄眼前來。
許玄辄:……
“陸歸渺為什麼叫鍋巴精啊?”許玄辄圓潤的指甲攥進手心裡,半晌才轉移話題問道。
“嘻嘻,世界上明星有三種,一種是演員,一種是偶像,陸歸渺呢,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炒作機器,遲早有她炒糊了的一天,炒糊了不就是鍋巴麼。”池墨安非常開心許玄辄能夠和她說陸歸渺的壞話,一時間她的金毛都靓麗了許多。
許玄辄深覺神奇地點了點頭,心中不禁對池墨安的詞彙手冊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她伸手接過手機,看着照片上兩個人親近的模樣,還有楊度唇角清淺的笑意,許玄辄唇角凝了凝,而後眸色堅定地拿起劇本:“那就祝她倆百年好合吧!”
池墨安大大咧咧地看了許玄辄一眼,挑了挑眉道:“也行,許宣宣你好好唱歌,等到時候你當個國民老婆,讓楊度跪着求你,你都不理會她!”想到這個場景,池墨安忍不住笑出聲。
“……”許玄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