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玄辄手足無措,有些尴尬。旁邊小助理比她更甚,看着小助理的模樣,她簡直覺得這人自帶“小朋友,你是否有許多問号”的BGM。
“我不是……我是來試音的。”許玄辄說完,又竭力從容地補充道:“民政局周末不開門。”
說完,她禮節一笑,擡步就要走。
既然決定分别,就不會停步流連。
…
後面唐小樓姗姗來遲,看着正是三足鼎立、一人先行的局面,她一下子叫住了許玄辄:“對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來着?你稍微準備一下吧,該你進去唱歌了。”
唐小樓臉盲又健忘,認一個人得好久才行,隻能隐隐約約記得眼前這人姓許。不過她天生不把外物放在心裡,她便也沒有過多在意,又和楊度說話:“表姐你放心,嫂子我會好好照顧的。你們結婚我沒有送禮物,這會兒我可不能不照顧!”
楊度結婚的時候,極其簡單,她甚至是很久以後才聽說的這個消息。如今楊度已經點名讓她給嫂子一個角色,唐小樓胸脯拍得響。
“她是許玄辄。”這人雖然不知道許玄辄叫什麼,不過有這份心意,倒也不錯。
楊度轉了轉左手上的簡約手表,唇角多了一點微笑。唐小樓雖然不靠譜,但是照顧一個人還是能做得到的,想到這裡,楊度點了點頭,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
“嫂子是個花瓶,但我肯定能讓她做最合适、最漂亮的花瓶。”唐小樓看着眼前的楊度,真摯地道。
花瓶麼?楊度嚴肅端正地打量了一眼許玄辄,許玄辄肌膚潔白,唇角含笑,她的頭發散開,整個人都散發着溫柔的光芒。隻不過和溫柔氣質不符的是許玄辄的眼睛,她的眼眸仿佛寒潭,深不見底,是裡面有很多故事的模樣。
楊度一愣,一時竟然想不起從前的許玄辄是什麼樣子的。
“唔。”楊度沉默了。
?
小助理瞪大了眼睛,聽了這話隻覺得導演今天極度不正常。
許玄辄被唐小樓氣笑,整個人都不好了。
感情說的是她?誰是她嫂子了?結婚三年以來,除了唐阿姨,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個人呢!還有她怎麼花瓶了?!
許玄辄聽了這話,綿裡藏針地刺道:“我沒有演技,也不是靠着演技吃飯啊!我是歌手,從前也是歌手出道的,唐導這話什麼意思?”
許玄辄捏緊手機,幾乎以為這兩個人是組團來涮她了。
“許小姐你進去唱歌,我說陸歸渺呢。”唐小樓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很不解地對楊度道道:“我看過搶錢搶聲名的,沒見過搶罵的。”
“哦,原來你嫂子是陸歸渺?哦,原來如此。”許玄辄此刻覺得自己什麼都明白了,她冷淡地看了有些出神的楊度一眼,而後才點頭道:“那我進去錄音了。”
說罷,她連等回答也沒有等就直接走進了錄音室。
…
唐小樓心中就有些不舒服,這個女人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才故意這麼做的麼?
“表姐,不用管她。”唐小樓已經在用大腦瘋狂運轉,怎麼才能讓沒有代表作的陸歸渺既能夠出演她的作品,又能不幹擾她拍攝正常進行。
有了,陸歸渺可以演一具屍體!就擺在那裡擺着就行了,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她真是個人才!到時候表姐的錢也拿到了,答應的事情也做完了,妙啊。
想到這個好主意,唐小樓看向錄音室裡面和老師嚴肅交流的許玄辄,這才對楊度道:“有些搞藝術的,自以為才華橫溢,身上總多多少少地沾了點毛病。”
楊度:……
“你是在說你自己麼?”她舔了舔蒼白的嘴唇,而後涼涼地道。
“……”怎麼還被怼了?唐小樓覺得自己苦哇!這話表姐覺得是有影射嫂子的問題麼?
她委屈巴巴地幹笑道:“當然,嫂子不是這樣的人!隻要給她一點時間,三兩百年就能演出一個角色的靈魂了。我覺得作為演員的陸歸渺還是有前途的,她肯定能夠演好我給她量身定做的角色……”
“誰是你嫂子?”楊度聽着這話又重新被提起來,她看了玻璃牆裡面的許玄辄一眼,直接打斷了唐小樓的話:“唐樓,誰是你嫂子?”
唐小樓被這問題吓得不輕,表姐這是什麼意思,她們妻妻兩個鬧矛盾了麼?
她試探地問道:“不是陸歸渺麼?你剛剛還跟我說讓我給她準備一個角色,好好照顧她……”
唐小樓說得起勁,旁邊覺得自己已經了解一切的小助理一邊瞪大了眼睛搖頭,一邊比劃着“殺雞抹脖子”的動作。
“丹丹你喉嚨難受麼?還是脖子癢癢想搓澡了?”唐小樓見狀果然止住了話頭,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這氣氛為什麼這麼凝滞,自家小助理作什麼妖。
要是丹丹能夠窺聽到自家導演的内心,那肯定會說一句——這就是因為你啊!
所幸她不知道,也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