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嘔吐聲此起彼伏。
NPC們一個個都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被拉進遊戲的那些‘玩家’們的表情則各不相同。
有饒有興緻的,有低頭沉思的,有闖進去檢查的。吳畏聽到身後低聲讨論的聲音:“這是什麼情況?紅色的血肉?是種族特性嗎?”
“不知道,但是介紹裡面沒有提到。”
吳畏因這對話産生了輕微不爽的情緒。
有種被輕視了的感覺。
外族人自然沒辦法體會到來自‘心靈壓力’的中式恐怖。
吳畏的‘輕視’是因為對各種詭異完全掌握和了解的熟稔。對無知者的輕視自然會産生一種不爽。
你們知道什麼是藍星文化嗎?一群外星文盲。
既然上升到了‘種族’那吳畏很自然地就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室友’。這一眼起初并沒有其他任何特殊意義,隻是吳畏下意識的本能反應而已。目光落在他身上,卻意外看到了‘室友’一雙眼睛中竟充滿了非同尋常的神采。
???怎麼回事這人?
吳畏心頭一緊。
長達兩個副本的找麻煩之旅讓吳畏有更多時間和機會觀察對方。
這人一貫的态度都是冷漠,淡然,抽離與這個世界的。
具體形容,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用旁觀的角度看着世間發生的一切。盡管他本就是局中人,也并沒有什麼超脫的能力。但是他就能維持從來不會帶入任何局中人的态度。
那他這麼興奮幹嘛?不一直都是喪氣臉來着嗎?
吳畏十分确定,這人并不是嗜血的人。所以壓根也不可能是因為看到這慘烈的死狀而激動。
那還能是因為什麼?
從開始注意到他到今天,吳畏隻有一次在這個人身上看到過這種态度。
那次秋平鐵了心要搞死他,給他布了一個大局,步步誘他深入,一步步深陷絕境,十死無生。
他好似在入局第一步就發現了那個局,卻興緻勃勃欣然邁入。他不怕死,甚至會滿懷着愉快的情緒邁入死亡。隻要那場死亡給他帶來他認可的刺激和歡愉。
概括一下,便可以形容成,不想活了,但又不想不刺激地死。
吳畏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看他的表情,又要死了?他們已經走在必死的路上了?吳畏直覺相信他的這個反應和自己的推測。畢竟他的邪門程度可是有目共睹的。這見鬼的‘第六感’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
若真要說起來,吳畏一個能力卓絕的混血,真論預知未來,預知危險,第六感這種神棍似的能力,肯定是遠遠比不上這位種族天賦舉動的。
可是一旦确定他們碰到死路了,那另外的一個問題也就産生了。他們是怎麼走到死路的?
有了這一層認知之後,吳畏反而更謹慎。他承認,看到周圍都是熟悉的環境之後,他不免産生了大意的情緒。
但無論是深林還是這棟陰氣森森的别墅,吳畏更清楚碰到的東西沒有任何一個是足以置他于死地的存在。
他咬了一下嘴唇,不對,要鎮定。
不管這裡多麼熟悉,都是客場。畢竟是秋平都認為是非常危險的地方。
并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和黃毛一起的幾個盜墓賊已然不幹了,其中一個人沖進去檢查,另外一個人舉着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手槍直指在場所有人“都不許動!”
吐得昏天黑地的學生們被吓了一跳。那個帶隊老師立刻站出來把學生們護在自己身後:“有什麼話好好說。”
“好好說?去你,媽,的好好說,七爺和大侄子就這麼死了,連個全屍都沒有,你,他,媽,叫我怎麼好好說?”
沖進去的那個人情緒激動地沖出來,看起來情緒已經崩潰,奪過槍對着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人就要開槍。
吳畏突然道:“為什麼你就覺得一定是我們之中的其中一個人呢?為什麼,你就覺得一定是……人呢?”
後一句話一說出口帶來的震撼讓其他人都不由瞳孔震顫看向吳畏。
吳畏很自然接話道:“不是早就已經心裡清楚了嗎?這個樹林裡有‘鬼’這件事。”
無風自動的樹枝,斷氣了還活蹦亂跳的屍體,還有黑夜中看不清本質面貌卻能分分鐘殺人于無形的東西。
這些東西的存在不早就證明了這地方非常不唯物主義了嗎?
吳畏這話,黃毛那夥人很多人聽進去了,但是情緒崩潰的那人卻拒絕接受這個事實。
舉着槍的手臂上下亂晃:“你不要危言聳聽!”
吳畏:“我不管你是相信還是不想相信,相信你也看到了,被弄死死的透透的屍體在這裡是還會動的。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還是‘人’但是你開槍傷到誰之後,他還是不是‘人’可就不好說了。”
這句奉勸殺傷力足夠。發瘋男人身邊的同伴立刻攔住男人。“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