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菜爹臉色鐵青。
赤紅的雙目看着好像要吃人。
衆部下個頂個人精,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
而他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很丢人,運了好半天的氣,才勉強平複了聲音,冷臉訓斥你,“你怎麼能這麼跟父親說話?你母親就是在這樣教你的?”
“最強的事菜雞少管。”
你才不給他面子。
開開心心躍下足有你兩個高的馬匹。
“緣衣!”
你很喜歡他窩火的樣子。
剛要繼續跟他頂嘴,享受騎在他頭上拉屎的快感,就感覺衣袖被人扯了扯,扭頭看去,是繼國岩勝。
他滿臉緊張。
并不敢頂着父親瀕臨爆發的表情說什麼,隻沖你搖搖頭,明顯是怕你真把他激怒了。
你歎了口氣。
這個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太循規蹈矩了。
“最強”這種稱号可從來不是用來讓人尊敬的,而是讓人恐懼的。
想要成為最強,就必須有成為怪物的勇氣,敢于迎着世俗的眼光迎難而上,絕不畏懼他人的流言蜚語。連這種覺悟都沒有的話,是絕對不可能成為最強的。
當然啦。
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成為最強。
這世上的最強隻有一個,那就是你!
嘻嘻。
這樣想着。
你瞬至菜爹身側。
一個飛踢把他們統統從堂外長廊上踹下去,在衆人或慌亂、或痛苦、或緊張的叫聲中,左手穩穩攥住那名稚童欲摸人的手,右手攥握成拳,一拳打爆他的頭!
“噗滋——”
紅白之物飛濺而來。
你随手抹去濺到臉上的東西。
溫熱的、黏稠的液體流落的感覺跟人類的很像,但你知道不是。
你一開始就注意到它了。
從它鬼鬼祟祟從築土牆上爬進來,到它新奇地趴在闌幹上,看着大家練習騎射,再到它快樂地伸展着雙臂,歡快地跑來跑去,都被你看在眼裡。
它就像個喜歡熱鬧的孩子。
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跑進來玩耍。
可它怪異的身體結構還是讓你一眼看出它不是人。
所以,當它軀體瀕死半抽搐着,沾滿鮮血的手卻顫巍巍想摸你時,被你沒什麼表情地直接扭成麻花。
哪怕稍後它又換了個膈應人的法子,碎裂的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率先長好的嘴在大腦還是一片血肉模糊狀态時,就用稚童哭泣的口吻哭喊着“好痛啊好痛啊,你為什麼要打我”,搞得跟鬼嬰似的,也不能讓撼動你心神分毫。
你隻會平靜掄起拳頭,重新把它砸個稀巴爛,直到它乖乖服軟不作妖,跟死了一樣安靜,你才心滿意足停手。
與此同時,菜爹被衆人七手八腳從地上攙扶起來。
他捂着已經痛到沒知覺的腰,仇人般惡狠狠盯着你,見你又在那兒裝傻,隻顧盯着面前的地闆,眼皮都不稀罕擡一下,當即氣得眼前發黑,被衆人穩穩扶着才不至于摔倒,這種狼狽的感覺讓他徹底出離了憤怒,大聲呵斥:“你究竟又在發什麼瘋?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忤逆不孝的女兒?!我……我真是後悔!後悔沒有在你降生之時就摔死你!像你這種天生有着詭異印記的孩子,就是災星,隻要你活着就會給我們繼國家……”
“父親大人!”
繼國岩勝努力穿過人群。
跌跌撞撞撲到他跟前,死死拽着他袴角不放,不讓他說出那些令人恐懼地手腳發抖的未盡的話語,“請、請您不要這樣說!緣衣肯定不是故意冒犯您的,一定、一定是有什麼緣由……”
說着。
他看向你。
哀求地示意你說點什麼,什麼都可以。
你緩緩站起身。
拎死狗一樣拎着那團還在啪嗒啪嗒滴血的血肉。
赫灼色的眸子慢悠悠從目光神色各異的衆人身上掠過,最終,定格在菜爹那張怨怒交織的臉上,倏然一笑:
“嗨呀,菜雞隻要會狗叫就可以了,可是身為最強的我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
……
你沒有說謊。
你需要考慮的事的确很多。
母親身體一直不太好,雖然你根據她的實際情況,創造了适合她的呼吸法,但礙于各方面原因,收效甚微。那些因為生育造成的身體損傷并未完全恢複,甚至,還一直妨害着她的健康。
而你前不久剛跟繼國緣一承諾過,他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雖然隻是随便說說的,但你可是最強,最強的随便說說跟普通人的随便說說肯定不一樣——況且,那也是你的母親,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放任不管,任由她短命枉死。
現在好了!
你美滋滋看向那團恢複如初的血肉。
嗯。
小模樣還挺秀氣的。
雖然身上布滿縫合線,看起來有點像恐怖故事裡用碎屍拼合而成怪物,但他長得卻實在可愛。
臉蛋白嫩。
笑起來天真無邪。
就算被人錘成年糕,也不會恐懼得屁滾尿流。
更不要說,它還有一頭漂亮的藍色頭發,發量茂密到足以紮成三股辮,眼珠也是罕見的異色瞳,看上去就跟普通人難以擁有的高定娃娃一樣可愛,讓你非常有收集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