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得很突然。
甚至可以說非常失禮。
都沒有派使者遞貼讓主家做個準備,就冒然登門拜訪了。
但菜爹還是禮數周到地招待了他們,為了顯示武家氣度,還特意讓繼國岩勝盡情款待随行而來的五條家小公子,叮囑務必讓他賓主盡歡。
當然了。
你不在邀請之列。
如果不是怕你鬧騰,菜爹都想關你小黑屋。
你撇撇嘴。
說得好像你很想去似的。
他願意給人伏低做小,你可不願意讓别人騎在你頭上拉屎。
但——
這可不是他霸淩你的理由!
就去就去!
母親試圖阻止你。
她不想你跟父親針鋒相對。
你自然是不聽的。
母親:“緣衣,乖一點,做個聽話的好女孩不好嗎?”
你歎氣。
當然不好啊。
一個猴一個拴法,人也是如此。
好女孩是sub該做的事,而你們dom必須做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那個。
如果最強的你都做sub了,那麼誰來做dom?
讓那些光是活着都很困難的女孩子來嗎?讓那些被重重圍牆困住的女孩子來嗎?還是自願放棄自己的所有權利,将主導權完全交給男人,由他們決定什麼好女孩、什麼是乖女孩?
這怎麼能行!
你可是最強。
注定是新世界的卡密!
任何人都不能教你做事!
你抱了抱母親。
告訴她不必擔心後就徑直沖到前院。
你見到了五條小公子。
那的确是玉一般的稀罕物。
頭發是白,眉睫是白的,皮膚是白、就連穿着長絹水幹也是白的。
仿佛什麼神仙妃子降世,總覺得他不應該站在塵埃污濁的地上,而應該待在清淨無垢的高天原。
尤其是當那雙藍寶石般璀璨的眸子漫不經心乜斜而來之時,你隻覺心髒驟然一悸,心情不受控制歡呼雀躍。
……真、真好看啊。
……這不得擺你床頭日日把玩?
你垂涎三尺。
沉寂已久的收集欲再次被挑動。
特别是聽到衆人在一旁啧啧稱奇,不停誇贊什麼“這就是六眼神子啊”、“不愧是會成為最強咒術師的男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凡夫俗子根本望塵莫及”後,你就更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摸人的手。
直到——
看見他随時随地耍無賴。
他自己不努力,就用蠅頭騷擾努力的繼國岩勝。
繼國岩勝一無所知,還以為是自己過于緊張以至于發揮不好,紅着臉向人道歉,然後再接再厲,然後再失敗……如此往複。
五條小公子明顯被取悅了。
端着姿态安撫他不用緊張,黑手卻沒少下一點。
你啧了一聲。
悶聲不吭插進去。
他們去道場練手,你就在旁邊一腳一隻蠅頭;
他們在屋裡下棋,你就在旁邊一巴掌一隻蠅頭;
他們去外面跑馬,你就瞅準時機,抓起妄圖襲擊哥哥馬匹的蠅頭,一把塞入沖你做鬼臉的五條小公子嘴裡。
“你幹什麼啊你!”
五條小公子呸呸兩聲吐出來嘴裡血肉模糊的蠅頭,然而,那仿佛處理過嘔吐物的抹布味道依舊殘留舌尖,讓從沒吃過一點苦的小公子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再說不出一句話,隻能捂着痙攣的腸胃不住幹嘔。
“不好玩嗎?”
你笑嘻嘻。
歪着身子把頭伸到他跟前,“我看你去哪裡都帶着它,還以為你就喜歡這麼玩呢?”
“嘔……”
誰愛這麼玩啊!
五條小公子惡心壞了。
想要反駁,卻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揮之不去的酸臭彌漫整個口鼻,光是呼吸都覺得辣眼睛。
“緣衣!”
繼國岩勝騎馬趕來。
原本還擔心你跟貴客打起來,眼下見他嘔吐不止,頓時什麼都忘了,第一時間下馬拽着你遠離,生怕你沾染到穢物病氣。
直到站在安全距離,才後知後覺地又補充了一句:“五條君,你沒事嗎?是不是水土不服?”
“你看我是水土不服的樣子嗎?”
五條小公子真想抓起嘔吐物丢你們一臉。
繼國岩勝一本正經:“挺像的。”
五條小公子:“……”
你:“哧——”
五條小公子怒沖沖瞪你。
你沖他做鬼臉。
五條小公子被氣了個倒仰。
繼國岩勝:“緣衣,不可無禮,他是貴客。”
你掐着嗓子:“知道了知道了,貴客貴客~”
繼國岩勝沒忍住:“哧——”
五條小公子一口氣哽在喉嚨,
那種上不去下不來感覺憋得他臉色發青。
有心讓親随過來教訓你這個沒禮貌的家夥,可這時他才想起他們都被玩瘋了你們丢在山下了。于是他就更氣了,顫巍巍的手指哆哆嗦嗦指了指繼國岩勝,又指了指了你,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們……我要告訴你父親,讓他好好修理你們!”
你笑了。
說得好像你會怕一樣。
撩起袴角,毫不猶豫踹他個狗啃屎。
他被摔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