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丈夫,可他卻是我血脈相連的哥哥,在尚未誕生之時,我們就已經在一起了,他當然比你更重要。”
你繼續煽風點火。
盡情享受操縱他人喜怒的樂趣,“丈夫可以是随便什麼東西,但哥哥隻有一個。悟,你怎麼跟他比?你拿什麼跟他比?”
“我不管我不管!”
失去理智的五條小公子嚎啕大哭,抱着你的腰不撒手,他頭埋在你頸窩,簌簌滾落的委屈淚水很快就把你衣襟沾濕,“我就是不準你給他!就是不準你偏愛他,你又不是他妻子,你明明、你明明是我的妻子……”
“你要大度。”
你推開他。
無視他快要碎掉的眼神,輕飄飄抽出自己衣袖,“雖然我們現在還八字沒有一撇,但我更喜歡善解人意、不哭不鬧、體貼小意的丈夫。”
五條悟淚眼婆娑。
真、真的嗎?
如果這是你喜歡的話,他也不是不能成為那種丈夫。
但他總感覺那些形容詞很不太對勁啊,善解人意、不哭不鬧、體貼小意……是能跟丈夫關聯在一起的詞嗎?
你憐愛地拍拍他肩膀,溫柔拭去他臉上的淚痕,語重心長:“你菜已經注定了,但性格還有救。悟,你得盡快照着我喜歡的樣子完善自己,不然,你在菜雞之中真沒什麼競争力……我可是最強,絕對不會屈就一個實力菜菜的,性格差差的丈夫,那會讓我感覺很無趣。”
糊弄完五條悟,你雙手背在身後,晃晃悠悠就來到小黑屋。
那是類似倉庫的屋子,裡面隻有三疊大小,如今門窗都用木闆封死。
你撇撇嘴。
菜爹在欺負小孩的事情總是格外有新意。
當即上前拽開上鐵鍊上的大鎖,踢開礙事的木闆,徑直走進去,旁邊看守的下人們沒一個敢阻攔,仿佛是會呼吸的家具,低垂着頭,默不作聲。
“緣衣!”
屋子裡燃着豆大的油燈,照亮方寸之地。
原本雙手抱膝坐在一旁的繼國岩勝早在聲響傳來時就從恍惚中回過神,見來人果然是你,猛地爬起來,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使得血液流通不暢,腳步未曾邁出去,人就猛地往前撲去!
你手疾眼快。
一隻手就輕易接住他。
“緣衣……”
“我在。”
你摟着他坐回地上。
撩起他寬松袴角,露出結實修長的小腿,溫熱的指尖輕輕揉按血液不通暢之處,在越過膝蓋之前,繼國岩勝神情驟然慌亂起來,猛地用袴角壓住,不許你的手再往上。
“不、不用了!”
他聲音沙啞。
很是難為情地偏過頭。
不太喜歡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你眼前。
可你就愛看這個。
雙手捧住他的臉,用手背一點點擦去他臉上的淚痕,赫灼色的眸子認真望入他通紅的眼底:“不要哭,岩勝,我不喜歡你因為别人哭。”
繼國岩勝眼神被你的目光攫獲。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從你過分認真的表情中領悟到你話語裡的深意,失笑:“……隻許因為你哭?”
你點頭。
繼國岩勝:“真壞心眼啊你。”
你理直氣壯:“誰讓我是最強而你隻是老二呢。”
他深深看着你。
四目相對之時,他眼底似有無數複雜的思量掠過,可最終,他隻是抿了抿唇,輕松的表情瞬時被晦澀不明的情緒取代,莫名悲傷。
你靜靜看着他。
一時間,你們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
“緣衣……”
他跟你以額抵額。
那雙與繼國緣一相似的眼眸一瞬不瞬凝睇着你,“能不能留下來?不要去京都,也不要履行跟五條約定……留在家裡,留在我們身邊,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不行嗎?緣衣,隻要不離開,不管你想做什麼、想要做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絕不會讓你不開心……”
“那我們逃吧!”
你莞爾一笑。
握住他的手,毫不猶豫向他發出第三次邀請,“岩勝,我們去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帶上你,你帶上媽媽,我們一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為什麼?”
繼國岩勝不明白。
他想不通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為什麼緣衣?你在這裡過得不快意嗎?為什麼……為什麼總想逃離這裡?”
“你們不快意。”
繼國岩勝更迷惘了。
他之前就已經回答過了。
他沒有不快意,母親……母親是備受寵愛的家主夫人,就更不可能不快意了。
你很喜歡他失神的模樣。
并不介意他又一次拒絕了你。
反正你本來也不覺得自己能邀請成功。
歪頭在他側臉啄了一下,同你交握的手指驟然用力扣緊,你恍若未覺,笑眯眯道:“京都能人雲集,彙集了各式各樣天賦異禀的家夥們,等我學會七次親吻生孩子的方法就回來,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自身,不要背着我偷偷流淚。”
說着。
你從袖子裡掏出竹笛,塞入他掌心,讓他拿好,“想我的話,就吹響它,無論我在什麼地方,都會趕回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