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人神秘笑笑,賣弄玄虛的壓低聲音:“不做備胎,那我直接追你?我追人可是很厲害的。”
甯昧沒吭聲,
他正在上頭的打麻将,根本沒聽清,耳邊全是電子麻将的特效音。
這場直播也打了二十場麻将,但和上次不同,甯昧這次赢了整整十三場。他也能看得出這位叫“西裝暴徒”的主播一直在幫他,還放水,顯然是不想他輸得太慘,再給他找面子。
甯昧非常感激的向對方道謝,發現對方早就已經關注了自己,立馬就是一個回關的動作。
下播後,他點開自己今日粉絲的禮物榜,驚訝的發現二哥居然整場直播都不在。
妹妹正在剪輯他這場直播裡的高光場景,發現他在看粉絲榜,便順口提了句:“哥,你剛才在直播裡跟那個,那個什麼暴徒的互動,好暧昧哦。”
甯昧摘掉自己的耳鍊愣神,“暧昧?”
“是啊。”
“我們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暧昧的。”甯昧疑惑的看向自己妹妹,“剛才在直播間裡,那是為了直播效果。大家磕的那麼起勁,當然要配合一下。”
妹妹咬着筆,擡頭看他片刻:“好吧,可能是我最近磕男男太多了。我總覺得他不像直的。”
甯昧溺愛的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腦袋,回到卧室,關好門,從手機的社交軟件裡找到了二哥。
他是想要和二哥适當拉開些距離,
但也不能把人拉沒了。
甯昧沒有主動發消息,而是點開這個人的朋友圈。其實他也沒指望能看到什麼,畢竟他的這位榜一大哥平時幾乎不發朋友圈。
卻沒想到點開以後,居然真的看到一條:
[好難受。想死。]
甯昧:!!!
他連忙打過去一個視頻電話,生怕晚幾秒就會錯過一條鮮活的生命。
好在視頻很快被接通。
甯昧湊近屏幕,瞪着眼瞅對面的一片漆黑,斟酌幾秒後才謹慎開口:“二哥,還活着嗎?”
霍拓深:“……”
他面前是擦淚用過的紙巾,在垃圾桶裡堆成小山。手機被他丢掉了茶幾的斜對角,離得有些遠。
霍拓深調整呼吸,
一開口:
“嗚。”
甯昧:……
宋明昆剛好不容易把人勸的不哭了,倒杯熱水的功夫,一回頭,發現這人又抽出張新紙巾在抹淚。
很難用語言形容他眼前的畫面。
一個一米九加、寬肩窄腰的優質成年男性,生得冷冽無情的鳳眸薄唇,此時此刻抓着紙巾捂眼睛,一邊哭還一邊不肯發出聲音,沉默的紅着眼,眼淚掉的稀裡嘩啦。
宋明昆端着熱茶走到這人對面坐下,長歎口氣,然後使個眼色過去,做口型:
“打直球。”
雖然他不太懂自己這個好兄弟現在到底是什麼心理狀态,不過根據他最近的觀察,小美人應該是那種很善良、很容易心軟的小太陽,熱衷于用溫暖感染他人。
像他兄弟這種愛哭的,就得哭出來,惹小美人憐愛,問題的解決才能更加順利。
霍拓深顯然接收到了他的暗示信号,憋淚的動作不自在的停頓片刻,目光挪動,看向手機屏幕。
視頻那段,小員工像是在摸他的頭,發出摩擦攝像頭的沙沙聲,溫柔詢問:“二哥遇到煩心事了?”
霍拓深悶着鼻音:“嗯。”
“什麼煩心事,介意跟我聊一下嗎?”
甯昧很擅長做這種事。在公司的時候,每次同事被他們那個冷臉且不通人性的嚴厲霍總批評、駁回的時候,都是他在安慰人,一安慰一個準。
甯昧正要繼續發揮時,
音孔那邊發出大型犬哽咽的聲音,嗚的連綿不絕:“你打麻将不叫我嗚。”
“跟别人一起打麻将嗚,他還要追你嗚。”
甯昧:。
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
“嗚他還讓你叫他兔兔嗚嗚嗚”
“他算什麼肱二頭肌發達的兔子嗚嗚嗚嗚——”
甯昧:?
甯昧腦袋卡頓片刻,在男人的嗚聲裡哭笑不得,很快反應過來。他眨眼,忍不住蔫壞的勾起唇,“二哥,原來你是吃醋了。”
這句話後,某人忽然不哭了。毫無征兆的安靜讓兩邊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
甯昧沒好氣道:“我隻是跟那個西裝暴徒一起打個麻将,開兩句玩笑,我們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他話音頓住,又忍不住勸:“而且,二哥,我們其實也隻是主播和粉絲的關系,平時不論我怎麼和你暧昧,怎麼滿足你,我都肯定不會影響到你正常的生活。”
“主播和粉絲的關系?”男人的鼻音還是很重。
甯昧笑了笑:“是呀。”
音孔裡的聲音躊躇幾秒,
像是在猶豫,
但在某種“直球”綱領下,男人憋着哭腔,氣息低沉,這讓他的語氣有幾分像懇求:
“除了主播和粉絲的關系,我們能不能發展别的關系?比如,”
“能結婚的那種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