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這手?”卿晚瞧着她纏繞了厚厚紗布的左手臂,輕笑道。
晨潇試着擡了擡左手,在手臂紋絲不動後依舊睜眼說着胡話:“我單手也能切菜,做些簡單的應該勉強可以。”
“好了好了,回去待着吧。傷好之前你就别想着那些吃食了。”說着,卿晚便将晨潇推出廚房,往房裡走去。
在卿晚和善目光的注視下,晨潇隻得不情不願地将夾起一筷青菜送進口中。
“說吧,當時到底怎麼了,讓你受這麼嚴重的傷?”眼瞧着晨潇吃完最後一片青菜,卿晚方才開口問向她。
晨潇放下筷子,正色道:“偶然遇到了一隻受傷的蠱雕,那傷口像是被劍所傷,我猜應該是有人在追擊它。而且在我昏過去之前,還隐約看到了穿着我們門派衣服的人向我走來。”
“你确定沒有看錯?”卿晚面色凝重,“我趕到時,隻有你一人。”
晨潇并未答話,而是反問道:“師尊,你有看到蠱雕的結晶嗎?我當時拿在手裡的。”
卿晚思索片刻,輕輕搖頭:“未曾。”
“看來應該是被那人搶走了。”晨潇恨恨說道,隻覺心中怒火越燒越旺,“以清泉村的環境,附近不可能會出現蠱雕那樣的高階妖獸。那人疏忽大意,使得蠱雕一路逃竄,險些進入村子裡釀成大禍,竟然還有臉拿走結晶。”
“竟是如此。”卿晚眉頭緊皺着,神色似是覆上了冰霜般冷冽,“既然是我們菘藍宗的弟子,那便好辦了。”
根據門派相應的任務記錄,卿晚最終确定搶走結晶的是菘藍宗的外門弟子呂應年。不過這事說起來并非什麼滔天大罪,更何況她們也沒有确鑿的證據,貿然興師問罪倒也讨不到什麼好處。
晨潇暫時将這事擱置了下來,專心養着傷。畢竟不久後她還有個考核,而這次受傷嚴重影響了她的修煉進度。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她天天有昂貴的特效藥敷着不至于那麼久,倒也還是得花上好些時間。
閑下來後,晨潇又試着聯系了系統。
這次它總算回應了:【宿主抱歉,之前通訊出現了故障,無法及時與宿主連接。】
晨潇:關于你的不靠譜,我也算是有心理準備了。我隻是想問,你說的低階妖獸就是那隻蠱雕嗎?
系統:【當然不是!隻是事出突然,我也沒有預料到會這樣。為了補償宿主,這次任務也算宿主通過,且生命值額外增加三點。】
晨潇:……你再這樣,下次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去完成任務了,說到做到。
系統:【宿主你不可以這樣!要是不完成任務你就會……就會……就會……】
……
晨潇打定主意沒再理會系統的長篇大論,轉頭專心幹起自己的事。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系統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牽着她鼻子走。
她倒要看看,所謂的後果到底有多嚴重。
養傷的日子裡一切如常,除了自家師尊。不知怎麼的,卿晚近日對她的态度有些奇怪。每日裡不僅會主動噓寒問暖,不辭辛勞地給她上藥,甚至時不時的還會親自切上幾盤水果給她吃。
當然這些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卿晚這态度突然倒退回她倆剛認識的時候,着實讓晨潇有些摸不着頭腦。盡管卿晚解釋道這是因為她受了傷,做師尊的自然要對徒弟好點。但是或許是直覺使然,晨潇總覺得,卿晚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而向她贖罪一樣。
晨潇一直嘗試說服着自己,不必時時刻刻調用多疑的性格對自家師尊進行動機分析,可是她總是忍不住。
比如此時此刻,晚膳時間,卿晚沒有像往常一樣端上白粥和青菜,而是端上了一碗番茄雞蛋面。
番茄切得較為大塊,且沒有剝皮,使她食欲下降了一半。雞蛋有些焦黑,面條軟成了一節一節的,似乎是煮得太久了。
“師尊,這是,是你做的?”晨潇用筷子将碗裡的面條撥散,遲遲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
“是啊,改善下夥食。”卿晚也坐了下來,挑起一絲面喂進嘴裡,“總喝粥也不太好。”
這算什麼……和那頓火鍋一樣的鴻門宴?不,也不對,區區一碗面條還遠遠達不到那種程度。
感情牌?
正胡思亂想着,卿晚突然擡頭看向她,不滿道:“快吃吧,等會兒涼了。”
晨潇含糊應道,連忙夾起面條吃了起來。倒也沒想象中的難以下咽,除了稍微有點鹹。至少還是比白粥好吃。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晨潇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該說人心果然複雜嗎?之前卿晚對她較為嚴厲,她頗為幽怨。如今卿晚對她好些,她又覺得十分不自在。
或許是她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