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潇在門外走廊的柱子上靠了好一會兒。路過的有些人認出她來了,總是忍不住放緩匆忙的腳步,多瞥她兩眼。
這裡是授課的地方。外門弟子比不得内門的,沒有一對一的教學,隻能一群人聚在一起聽長老講課。
晨潇在這兒等呂應年。在她快要不耐煩之際,授課時間終于結束。結伴的弟子們不斷從屋裡出來,狹小的走廊一時有些擁擠。
晨潇在人群中精準攔住她等的人:“練武場,比試一下?”
“原來是晨潇師妹啊。”看清來人後,呂應年笑道,“可惜我等會兒還有課,恕我不能奉陪了。”
“不能?”晨潇挑眉,“還是不敢?”
看出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紛紛停下腳步,圍在一起小聲議論着。
見呂應年遲遲未應,晨潇又繼續道:“怎麼,你就那麼害怕不如我,怕大家看清你根本就夠不到内門弟子的實力嗎?”
“少在那自以為是了,我隻是不想你輸得太難看。”呂應年沉下臉,一把推開晨潇,“你還是放棄吧。”
“要是你赢了,我就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主動讓出内門弟子的位置。怎麼樣?”
晨潇滿意地看到呂應年停下腳步。
而圍觀群衆也因晨潇這句話炸開了鍋。
“哇,這,這是來真的?”
“我看好應年兄。那個女人才練了幾天啊,又是個雜靈根,未免也太過自信了些。”
“人家畢竟是内門弟子嘛,總有一技之長。還是等他們比試之後再下結論吧。”
“上啊,應年兄!我看好你!”
“……”
“如何?”晨潇再次問道。
呂應年緩緩轉過身來,微曲的手指逐漸收緊。
“如你所願。”
比試台下被圍得水洩不通。對于這場即将上演的好戲,衆人早已迫不及待。
他們約好一場定勝負,誰先倒下誰就輸了。她的賭注剛才已經說過。至于呂應年則答應她,輸了後會主動說清真相,取消殺死蠱雕的那條任務記錄,并将任務獎勵如數奉還。
她沒有要求說清結界一事,畢竟定罪的是掌門。即便呂應年答應,恐怕掌門也不願承認是自己判斷有誤,何況這裡面還夾雜了幾分私心。
見呂應年已經拔出劍蓄勢待發,晨潇也收起逐漸飄遠的思緒,摸出匕首準備應戰。
“你是在看不起我?”呂應年怔了片刻,随即怒道,“你的劍呢?”
“抱歉啊應年兄。”晨潇看了看手裡不起眼的匕首,笑得無辜,“我的武器隻有這個。”
上次和戈亦瑤過完招後,她也不知道順手将那柄劍扔到哪個角落裡了。
“先别管了,直接開始吧。”
說着,晨潇已是毫不留情地攻去。匕首破風而至,堪堪貼近衣衫時,一柄劍便不慌不忙地橫至身前,擋下這一擊。
下一刻,劍身挑開匕首,迅速朝晨潇身前劃去。晨潇連忙擡臂抵擋,刀刃與劍鋒相碰撞,撞擊聲清脆,随即便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輸誰。
晨潇用勁使得呂應年微微向後退去,而後趁此片刻功夫向呂應年肩頭刺去。尖刃劃開衣衫留下一道血痕,呂應年反應過來,提劍撇開匕首回擊。
來往間,二人已過十餘招。晨潇稍占上風,攻勢兇猛,呂應年一時躲閃不及被擊中,連連後退數步。
“沒想隻比劍招,竟然是晨潇更厲害些。”
“人不可貌相啊。不過應年兄應該要也動真格了吧。”
“哦,你是說應年兄的拿手好戲?”
……
台下聊得熱火朝天,台上兩人倒是暫時停下了動作。
呂應年不再提劍應戰,而是以刃破風,隔空朝晨潇揮劍一擊。晨潇知曉呂應年使用了法術,不過卻瞧不真切,隻能看到空氣似乎在不斷波動。
她不敢大意,連忙召出一堵風牆抵擋。似有利器不斷投擲在風牆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試圖擊穿這道防線。
隐形的風刃嗎?
原來如此。
看來這呂應年的确有兩把刷子,晨潇勾起一抹笑。若單論風系法術,現在半桶水的她或許的确比不上。不過有時候,人就是需要被逼一下。這也正是她的目的之一。
晨潇斂了心神,專心起應付眼前的狀況。呂應年善以劍禦風,劍身揮動間便能聚起一道道無形的氣流,從各種刁鑽緻命的角度朝晨潇襲來。
風刃本身的威力算不上有多強,被擊中不過是在身上劃道不痛不癢的口子。但是肉眼無法捕捉,僅憑微弱的空氣湧動實在難以分辨。晨潇一時陷入了被動之中,隻能竭力防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