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苓珑扒拉着門框,确認江春霭閑下來後,才走過來同她打招呼。
“噢,苓珑。”江春霭笑了笑。
宴苓珑嘻嘻道:“江師姐今天也在指導大家修行啊?剛剛指導完嗎?”
她看了看雪椿,發現雪椿已經收劍入鞘。
“嗯,是的,才指導完,”江春霭一邊說,又想起之前的事,又道,“前幾天,多謝你了。”
宴苓珑擺擺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挂齒!不過我就是聽旁人說,春霭師姐在教授劍法,我才從鈴音山趕過來呢!”
字裡行間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鈴音山是另外一座山頭了,過來得費些力氣。
江春霭心念一動,說:“來都來了,那我定然不會讓你白走這一遭。”
更何況,上次沒有宴苓珑,指不定她現在在哪裡待着——要不然被那仁鄉謝氏污蔑到凡間去,要麼已經去思過崖關緊閉了。
得了師姐的許諾,宴苓珑笑容更加燦爛:“太好了!我就知道師姐不會拒絕我的!”
江春霭又取出雪椿,讓宴苓珑擺好架勢。
宴苓珑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紀,叽叽喳喳的一下就說開了——
“陽念仙君自創的劍法,聽說就屬春霭師姐和寒宵師姐學得最好啦!我本想去問寒宵師姐問題,又怕她覺得我不懂這紫電青霜劍,而師姐又在這裡教學,我便主動過來讨教!”
江春霭取鞘的手一頓,嘴角的弧度霎時僵住。
“不過,我還不知道寒宵師姐喜不喜歡别人問她問題,因為也沒聽别人說過,”宴苓珑還在苦惱,又問江春霭,“話說回來,師姐,寒宵師姐她喜歡不喜歡有人問她紫電青霜劍的事啊?”
她們畢竟不是同一個師傅,而這套劍法又是已經逝世的陽念仙君獨家所創。
倘若徒兒介意,實屬正常。
不過江春霭隻是取出了雪椿,語氣叫人辨不出情緒:“這一點,我倒是不清楚。”
“哎,沒事,那春霭師姐可以教我一招兩式的!”宴苓珑面上的惶惶一掃而空,“然後我去給寒宵師姐看了,回頭再來告訴師姐您!”
江春霭的心蓦然一沉。
“那就快開始吧,太陽快下山了。”她提醒道。
***
指導練劍是門辛苦活,江春霭晚間躺在床上,隻覺渾身酸痛,眼冒金星。
真是奇怪,按今天那些修士的水平,沒有一個人能讓她有所忌憚,更别說這麼嚴重的後遺症。
但事有轉機。
漸漸地,江春霭面前的金星,竟然在吊詭的幽藍中,變成了靡麗的郁金香。
那吊詭的幽藍色,和冰魄秘境顯得一模一樣。那麼,應該會有同樣的狐狸尾巴出現麼?
除魔衛道這麼多年,江春霭幾乎沒怎麼聽過正常的狐狸叫聲,以至于她現在聽到“嘶嘶”叫聲的時候,還詫異了片刻。
狐狸來了嗎?
莫名地,她想念那隻狐狸雪白的尾巴。
她祈願今天做夢不要碰到師尊,她怕師尊怪罪她放過了妖狐。
等“嘶嘶”聲漸漸近的時候,江春霭這才意識到,這好像不是狐狸的叫聲,而是……蛇的叫聲。
借着和那天晚上同樣幽藍、詭谲的光,江春霭低頭,便看見手腕處那些赤黑顔色的細線,如今色彩愈發深濃。
她擡眼看,卻看見眼前的靡麗的郁金香,呈現出同樣的樣貌:
深粉的、飽脹的果實,愈發地鮮亮飽滿,在這種靜谧中,渴望着有人去擠.弄出不潔的汁液。
不知何時,她覺得自己的腳踝被困住了:蛇尾輕輕纏縛上柔軟的身軀, 冰涼掃過每一寸的肌膚雪色。
金光究竟是靡麗的花朵,還是不潔的汁液,抑或是閃閃的鱗片,江春霭已經無從知曉。
難捱的情.潮快要将她吞沒的時候,她什麼都區分不出來。
師姐是妖,所以……妖是師姐。
這好像不對,但她坦然接受了。
鐘情引一旦種下,除非按照要求,否則不可能解除。如今以幻象自.渎,約略隻能是個開端。
有蛇嘶嘶吐信。
催情的涎液滴落,行進愈發溫熱:
“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