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池延火氣再次上來,“你聞聞他那一身酒味,這逆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林奕婷穿着修身旗袍,娉娉袅袅地走到池延身邊,“好了,老爺,别生氣了。”
說完還望着池牧白,嗔怪道:“牧白你也是,說好中午一起吃飯,怎麼來這麼晚,看把你爸氣的。”
女人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三十有餘,身上豔而不妖的氣質一如當年,把池延狠狠拿捏,果然,池延慢慢冷靜下來,看着池牧白質問道:“喝了一夜酒都不知道按時回來吃飯?”
一出戲唱到現在終于有了他說話的機會,池牧白低頭笑了聲,而後将和池清帆的微信界面調出來,遞到他們面前,“不好意思啊,昨天通知我吃的是晚飯。”
池清帆垂眸掩去一絲涼意,溫聲解釋道:“對不起啊爸,昨兒晚上科研做的晚,腦子有些糊塗,說錯了。”
片刻慌亂後,林奕婷也笑着打圓場,“一場誤會,快,牧白,來吃飯吧。”
池牧白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掠過他們直接上了樓,“身上酒味怕熏着大家,你們一家人吃吧,我繼續睡覺去了。”
“你看看,這逆子像什麼樣子!”
池牧白伸手把門一關,将池延的吼罵聲堵在身後。
這個家他并不常來,房間卻被宋媽打掃得幹幹淨淨,這裡面除了有他的東西外,更多的是唐婉青的遺物。
他已過世的母親。
望着照片上溫婉輕柔的母親,池牧白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将唐婉青留下的老物件一樣樣擦拭幹淨後,他才躺倒床上準備繼續補覺。
睡意逐漸襲來時,房門被輕輕叩響,池清帆的聲音從屋外傳來,“牧白,給你送點吃的。”
池牧白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酸脹的脖頸,用冷水沖了把臉後才去開門,“有事?”
池清帆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池牧白。
面前的人烏發朗目,五官硬朗帥氣,身上濃濃的玩世不恭感,确實是女生都喜歡的那一款。
池清帆收回視線,他似乎永遠是這副溫柔懂事的模樣,将端着的海鮮粥遞到他面前,“總要吃點東西。”
白襯衫黑西褲襯得他溫潤如玉,這一次,西裝外套上多了一枚造型别緻的胸針。
池牧白不鹹不淡地扯了扯唇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懶懶道:“托你的福。”
見對方還有話說的模樣,池牧白打開房門讓他走了進來。
果然,在關上房門的瞬間,池清帆臉上笑意淡了幾分,他有意識地扶了扶并不算歪的胸針,意有所指地說道:“這胸針,是前段時間一個師妹送的。”
池牧白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說。
池清帆緩緩補了一句,“化學學院,叫喻楠。”
說完緊緊盯着池牧白,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微表情。
池牧白悶悶笑了聲,弄懂了他的意思,不鹹不淡地反問:“所以呢?”
池清帆溫潤的眼神中帶着試探,“牧白,你和喻楠很熟嗎?”
上次課上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就那幾句話,足以讓他慌亂一周。
什麼時候,他的弟弟和他喜歡的姑娘有了牽扯。
池牧白看起來困極了,他懶懶掀了掀眼皮,“熟與不熟,跟你有什麼關系?”
第一次知道喻楠這個人,是在池清帆的手機屏保,照片上女孩一頭銀灰色長發,眉眼清冷幹淨,正垂着頭在圖書館看書。
那一次池延笑着問是誰,池清帆笑得溫柔,說是自己的女朋友,池延高興得不行,讓他把人帶回來看看。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隻剩池牧白一人在旁邊,像個外人。
他哥的女朋友。
本該祝福的關系吧。
但這件事好就好在,他們關系并不好啊。
想到這兒,池牧白眼裡浮現出濃厚的興趣。
他這人活得自由随性,和這個家早已成了兩路人,所以在便利店見到喻楠後,他越發覺得這事兒有趣,他接近得直白,壞的坦蕩。
但從昨晚開始,他莫名覺得許多東西仿佛在無形中慢慢脫了軌。
這種莫名的感覺讓池牧白也覺得煩躁。
但,他并不排斥。
池牧白給出的态度模糊又挑釁,池清帆徹底掩去笑意,冷聲警告,“我的女朋友,你離她遠點。”
說完,他步步緊逼——
“池牧白,你接近她,不就是想報複我?”
“從小到大,隻要我有的,你都想搶過去,玩具是這樣,喻楠也是這樣。”
“之前的東西我都可以讓,但是喻楠,你别想。”
池清帆眼神鋒利,壓着對喻楠濃濃的欲念。
“成。”
面對對方咄咄逼人的态度,池牧白像是完全不在意,他懶懶點頭,似很好說話的樣子。
就在池清帆松了口氣時,池牧白輕笑了聲,他慢悠悠擡眸,緩緩道:
“這得看你有沒有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