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又有什麼辦法?你也說,沐英哥從小帶我長大,我若今夜不下來,就算你倆僥幸沒摔死,這一宿凍下來,怕是明日也成冰雕了!難道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嗎?”
常紅鸾實在不想因着怕被人給看穿身份,明明自己能救、會救,卻眼睜睜的看着記憶中待自己如珠如寶,宛若親兄長般的沐英就這麼死了,因此也隻能在話語中找補了……
同時手下也沒閑着,小心翼翼将穿透沐英上臂的枝丫用匕首割斷後,又迅速的将懷裡的棉帕子掏了出來,略折了折後便直接按壓在了其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上。
直到将那血給按壓的止住了,才又在自己裙擺内裡中撕了塊相對幹淨的布料出來,簡單的對其傷口進行了包紮,然後又迅速用匕首割了幾段長短合适的樹枝,将其斷了的右腿給牢牢的固定住,又用布料厚厚的纏繞起來…
因着前世執行任務時,難免有受傷的情況,對于這些基本的急救知識,常紅鸾可謂是駕輕就熟。甚至曾經有一次,還當場自己給自己接回過斷臂,因此,處理起沐英這些傷來,也從容淡定的很。
待做好這一切,立刻又用自己腰間多餘出來的繩索,将昏迷的沐英同自己牢牢的捆在了一起,這才交代了旁邊的胡三舍一句:
“我先帶他上去,待會兒再下來接你。”
說完,便開始搖晃起身上的繩索來。
——————
與此同時,
懸崖上的朱标等人,自常紅鸾跳下去後,短暫的驚訝過後,所有人的目光便全都放在了那條連接着常紅鸾與崖邊歪脖子楓樹的繩索上,
尤其平安,直接蹲在那繩索處,眼都不敢眨,就怕那繩索突然有了動靜,卻被他給錯過了…
方才,因着深知他們小姐對沐英的感情,平安本想着自己下去一趟的,但就在他四處尋找合适的藤曼之際,他們小姐也不知從哪兒找了條繩索,直接就跳了下去,待他回來之時,人早就不見了…
而此時,眼見天邊的圓月都已從東邊走到了月上中天,至少也有半個時辰了,那繩索卻依舊一動不動,往下呼喊也都沒人回應,平安的心忍不住也跟着揪了起來。
衆人見了,亦紛紛忍不住想:這…不會掉下去兩個還不夠,又搭進去一個吧?
但随即,就見那繩索似乎晃了晃……
張子明:“诶!動了!它動了!”
還是他…眼花了?
就仿佛是回答他似的,緊接着就見那繩索又劇烈搖晃起來,而一直一動不動的平安,已經在奮力抻那個繩索了!
這下人群立刻炸了鍋:“動了!真動了!快…快幫忙将人給拉上來!”
說着,就一擁而上,在周放的指揮下,開始同平安一起,緩滿的拉起那繩索來!
一旁的朱标見了,心也立刻跟着提了起來,就跟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既有些不敢置信,常紅鸾一個小小女娘竟真的能将人給救上來,又在她那幹淨利落的一跳後,突然有了絲期待!
忍不住想:原來那丫頭真的用心做起一件事來,竟這般勇猛的嗎?隻短短半年時間不到,竟就厲害成了這個樣子!
朱标忍不住再次回想起片刻前,璀璨月光下,小丫頭那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般的一跳來,與他印象裡那個她,簡直——判若兩人!
一時也有些鬧不清,是他從來就對這個“青梅”不夠了解?隻是一直在用自己的臆測去判斷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知她内心的所思所想?
還是因着她此生提前遇到了平安,突然改變的太快,讓他有了一種兩人根本就不認識之感?!
————
“上來了!上來了!”
就在朱标胡思亂想之際,忽聽周圍人又再次沸騰起來,忙擡眼望去,就見常紅鸾擁着氣息微弱的沐英,被衆人緩緩拉了上來。
“快,趕緊生堆火給他取暖。”
常紅鸾還未上來,就先開口朝着衆人道,待衆人幫忙将她同沐英解開後,又忙朝着一旁幫忙的朱标道:
“你趕緊讓他們用樹枝或者竹子做副擔架出來,”
見朱标似乎聽不懂,才驚覺這古代是沒有“擔架”的,忙搜腸刮肚帶比劃:
“就是做個簡易的床榻或者寬些的春凳出來,待會兒好将沐英哥綁在上面,帶下山去!他如今傷勢沉重,必須趕快送下山治療,隻有這樣,才能有效避免二次傷害。”
見朱标終于點了頭,才又道:“你們趕快動手,我還得下去一趟,胡三舍還在下頭呢!”
說完,就又縱身朝那懸崖跳了下去……
又過了差不多兩刻來鐘,才又将渾身擦傷嚴重,衣服亦被挂的七零八落,但明顯精神狀态比沐英好的多的胡三舍又救了上來。
一旁正待在角落注視着這一切的馮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