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殊不知馮詩雅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好坐實他就是個暴躁蠻橫之人,化作山匪劫擄她的事兒,絕對幹得出來!
因此,見他朝自己看了過來,立刻故作腳下一慌,一臉驚恐道:“你想幹什麼?還想打我嗎?”
又緊咬嘴唇,強逼着自己擡頭挺胸,直面胡三舍的目光:
“你這個登徒子,你敢說你沒有假冒山賊劫擄于我?那為何你手背上的疤跟那山匪一模一樣?!
還有,别…别以為你瞪我我就怕你,今日我馮詩雅就是搭上自己名聲,也定要将你的惡行公之于衆,省的旁的女子再被你所害!”
看在旁人眼裡,就仿佛一個弱女子誓死也要和胡三舍這個淫賊鬥到底的架勢!
這番操作,頓時将胡三舍氣的脖頸處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握緊的拳頭更是咯咯作響,但,就在馮詩雅以為計策得逞,胡三舍馬上就要惱羞成怒之際,就見一旁的常紅鸾突的站起,一把拉住了胡三舍的手臂,将将要暴怒的胡三舍又給按了回去,
緊接着便噗嗤一笑,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
“馮姐姐既然說是胡哥哥化作山匪劫擄的你?那可有什麼證據?方才之事大家又不在場,豈不都是你一面之詞?”
馮詩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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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前,懸崖中央…
當衆人正拉着常紅鸾與沐英往上攀時…,可能是感受到了那股突然向上的拉力,處于昏迷中的沐英突然又醒了過來。
睜開眼後的第一句,便是朝着常紅鸾欣慰一笑:“阿鸾,你怎的突然就長大了?現在連沐英哥都要靠你相救了。”
常紅鸾見了頓時一喜,忙學着記憶中原身與沐英相處時的模樣,故作自得道:
“哈哈,沐英哥,你也沒想到我這般厲害吧?我還記得曾問過你,為何馬褡子裡裝那麼多東西,鼓鼓囊囊的一點兒都不好看,
當時你說,你每次出門,都會随身帶着水囊、繩索、火折子等物,就怕萬一遇到突發狀況,沒辦法應對。還說讓我以後出遠門,也切記不要怕麻煩,有備方無患!
今日見你出了事兒,我立刻去烈焰身上一翻,果然應有盡有!哈哈!
還有這繩降之術,也是當年我看你用這法子給我摘過山坡下的覆盆子,就記住了!今日一試,才知一點兒都不吓人!”
多虧眼前這位對原身小丫頭時不時的安全意識教育,倒省了常紅鸾再另編故事解釋自己為何會這些亂七八糟的技能了!
“原來是這樣,我們阿鸾真厲害啊,看一次就記住了,膽子還這般大,要是旁的小女娘,早就吓哭了!”
沐英聽了又勉強朝着其稱贊道,但隻是說了這幾句,就已耗費了他所有力氣,腦子再度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因着覺得自己可能還會暈,忙又朝着常紅鸾囑托道:
“阿鸾,其實剛你給我的腿包紮之時,我就醒了,隻是怎麼也睜不開眼,如今也還是覺得累的緊,
若待會兒我又暈過去,你切記幫我告訴三舍,那馮小娘心毒的很,連哄騙他到崖邊,推他下崖的事兒都幹的出來,若知道他還活着,必定會反咬一口,讓他千萬長點記性,别又被其給坑了~”
說完便又再度暈了過去…
對于沐英的話,常紅鸾還是深信不疑的,因此才有了前頭其替胡三舍出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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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妹妹,你什麼意思?難道是質疑我說謊?!我一個女娘,難道會拿着自己名聲自毀?那對我有什麼好處?”
眼見常紅鸾質疑自己,馮詩雅立刻又紅了眼眶,滿臉委屈的朝着其質問道,一副同樣身為女娘,不應互幫互助,你怎能替眼前臭男人說話的樣子!
但,常紅鸾才不管她什麼樣,直接冷冰冰道:
“你是不是說謊隻有你自己知道,也别跟我這兒扯什麼女娘不女娘,有本事拿證據說話!若沒有,那就趕緊讓開,别耽誤我沐英哥治傷!”
馮詩雅雖想到了她直接,但沒想到她竟這般直接,頓時被其頂的一噎。關于胡三舍假冒山匪一事,皆是她自己的猜測,雖她确信自己沒猜錯,但也确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想了片刻,才突然想到一點,于是立刻道:
“對了!我剛醒來時,曾見這厮離開過片刻,回來後就是現在這幅裝扮了,定然是換裝去了。也就是說,其定将曾穿過的山匪衣物都藏起來了,隻要找到,就能證明是他劫掠的我!”
又指着某處,朝着一旁的馮忠命令道:“你趕緊帶人去這附近找找,尤其是這個方向。”
她記得當時她醒來想逃離木屋時,胡三舍就是從那個方向出現的。
但片刻後,馮忠等人卻一無所獲,隻看到了一處疑似被人新刨開的坑,好像曾有人在裡面埋過東西。
馮詩雅聽了頓時氣的不輕,立刻又指着胡三舍一臉憤怒道:“定是這厮怕自己惡行被揭穿,先行讓人将證據給偷偷轉移走了。”
剛将證據給轉移走不久的鄭千戶……
頓時松了一口大氣,忙朝着常紅鸾感激的看了一眼,要不是這位常姑娘提醒,怕是此時已經坐實了他家頭兒喬裝山匪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