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喊道:“叫的就是你們兩個,對,拉拉扯扯,又帶着個孩子的。過來過來。”
聞言,二人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把孩子塞衣服裡是想悶死他嗎?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哦。趕緊,趕緊給娃娃也挑一件。”說到這,老闆才意識到那又長又達的白袍不合适孩童穿戴,便翻手取出了件小巧許多的鬥篷長袍,丢了過去,繼續說道:“随便給點什麼就行,真是麻煩,拿走拿走。”
說完,老闆往搖椅上一躺。
換了個姿勢。
鬥篷帽子一拉,再沒其他動靜。
見狀,遲堯往攤位上随手放了件品相極佳的法器,方才接過那件漂浮在身前的衣袍。
二人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被一白袍人攔下了。
“小友好巧啊!又遇到你們了!老闆不喜人打擾,以物換物便可。”白袍引路人笑着開口,他看着某個已經套上特制鬥篷的孩童,意味深長道:“看來輪回境考驗收獲頗為豐富啊!”
也不知道這麼個連老闆都怕捂死承擔不起的娃娃是從哪兒來的。
他也沒再探究。
這年頭,有從輪回境裡帶神獸的,也有帶魂魄的,更有帶出個丈夫妻子的。
不過是個孩童,倒也不算特殊。
白袍引路人繼續說道:“相逢即是緣,沒想到如此都能碰上,想來二位還有好些疑惑等着老朽老解答,走,換個安靜些的地方說話。”
玄虛界沒别的好處。
就是大。
視線所及之處皆可走動,且怎走都走不到盡頭,尋個安靜說話的地方可真是再容易不過。
引路人先是恭喜向淵濯與遲堯順利渡過輪回境的考驗,随後便就着手心浮現的字眼開始說了起來。
那字眼便是所經曆輪回境的‘執’,也可以看作是輪回境的提示。所經曆的輪回境越簡單,提示出現得也就越早。
至于渡過輪回境的種種方法。
最常見的便是‘等’。
除卻那些特殊至極的輪回境外,皆隻會圍繞着手心那提示将闖入者锢到一切結束。
這般選擇也是最為穩妥。
而其他方法便多得多,除卻輪回境的考驗無法掙脫外,其他皆可用強硬手段結束。
但為了約束闖入者,通常會有種種禁锢。
且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了該輪回境圍繞的‘執’,極有可能再也尋不到回玄虛界之路,隻能在各個輪回境中沉浮。
除此之外,引路人還将那些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項皆一一道出。
諸如輪回境大多都為凡人界,需要常備些銀子在身上,若是有符合靈根的靈晶就再好不過,可以防止意外發生時補充靈力。
還有并不是每個輪回境都能有所得,更多的是空手而反。
又像是不同的輪回境會選擇不同的人進去,特定的時間也可以進入特定的輪回境,有時候隻有寥寥幾人,有時候甚至七八十人同時出現。
……
白袍引路人對着向淵濯與遲堯整整念叨得時間之沙都倒轉了一個輪回,最後更是打着快闆又掰着手指一條一條的數起來。
待他懷中玉簡發出悅耳響聲。
方才意猶未盡說道:“老朽便先說到這,該到老朽闖那輪回境了,若還有遺漏的地方,也隻是零碎小事,還望二位多多擔待。”
說完,白袍引路人連等他們答複的時間都沒有。
單手提起袍尾,撒腿就往時間之沙的方向以與‘老’不相符合的速度飛快跑去。
不過幾念間。
連人影都尋不到,可見其心有多急切。
告别白袍引路人後,向淵濯與遲堯也沒在玄虛界停留多久,在市集上晃一圈消化完引路人那些消息後,便前往時間之沙。
打算經曆一番真正的輪回境。
早前引路人也說了,考驗與真正的輪回境截然不同,卻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其中因果隻能自己悟,不能從他人口中截取。
穿過時間之沙的‘失’,天地扭轉,周圍景象亦霎時間轉換。
也就一刹那。
二人便帶着孩子站在了山間小道上,遲堯左手拿着面小旗幟右手提着個鈴铛,而向淵濯則是背着個大藥箱。
将粗布拉扯成的旗往前一豎。
隻見上頭寫着四個大字,‘妙手回春’。
遲堯剛想跟向淵濯說些什麼,餘光卻瞥見了除他之外的兩道身影。
定眼看去。
隻見那二人共騎駿馬,馬上還備着好幾個模樣新奇的木箱,同樣不變的,大概是手中也有個鈴铛。
那鈴铛瞧着可精美極了,跟遲堯手裡的小破玩意完全不一樣。
比駿馬木箱更吸引人的是那二人一金一銀的發色,以及異于常人的容貌。
“又見面了呢。”金發女人擡手笑着打招呼,娴熟又熱情,仿佛結識已久。
視線停留在遲堯,笑容更盛。
也不等回答,開口繼續說道:“我叫艾琳,他叫畢夏普,很高興認識二位。”
可不正是那兩位所謂玄虛的貴客。
向淵濯與遲堯跟這兩位‘貴客’謹慎互通姓名後,便開始檢查起身上突然出現的藥箱與鈴铛。
見狀,艾琳也用手臂捅了捅畢夏普,示意對方照着去做。
哪怕他們是來度假放松,也總不能讓新認識的朋友獨自玩這場遊戲。
很快。
他們便從身上找到了另一樣東西。
山石村的地契。
随着地契一齊出現的,還有掌心隐約浮動的字眼。雖然模糊不清,但也能大概看清楚是哪三字。
‘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