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筆挺的西裝褲包裹住勻稱的雙腿,沈桑隻看了一眼,快速的将自己的視線收回。
茶泡開了,滿室生香。
聞瑾坐在她對面,将茶放到她的面前,“小心燙。”
“謝謝。”沈桑有些局促,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狀态面對他。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沉淪,可意識卻像蝴蝶自由的沉淪。
溫柔刀讓人欲罷不能。
她無意識的端起茶杯,手指觸碰到滾燙的茶杯時才想起他方才的叮囑。
“手伸出來,我看看。”
她把手背在身後,連連搖頭。
聞瑾注視着她,她好像并不會照顧自己,像是一個小孩。
随機想起她的年齡,24歲,可不正是個小姑娘嘛。
他沉默的注視着她。
沈桑挨不住了,她伸出了手在他面前匆匆掠過,随後放下。
“我的手沒事,真的。”
她縮手縮的很快,并沒有起水泡,隻是微微泛了一點紅。
他沒有繼續追究這個話題,反而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很怕我嗎?”
沈桑繼續搖頭,不是怕,是忐忑。
究竟是誰能在喜歡的人面前談笑風生啊,她就像是一隻鼠兔,膽小怯弱。
這片刻的功夫,她手心已經起了一層薄汗。
“不怕就好,畢竟三年前,你的膽子很大。”
聽見他低底的聲音裡帶了些笑意,她竟無端的聽出了一絲寵溺來,她真是瘋了。
人生總會一個大的轉折,隻不過的的轉折之後,便是風雲際遇。
想起三年前的舉動,沈桑更不敢擡頭看他了。
她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澀随後清甜的回甘在唇齒之間蔓延開。
一杯熱茶舒緩了胃中的彌漫的酸意。
“聞先生要在這邊待多久?”
她翻來覆去,再三斟酌的詢問出聲。
“叫我聞瑾就好,我們之間應該沒那麼生疏。”
随後他回複沈桑的前一個問題,“三天。”
他投資了一家公司,金額不小,隻是那家公司的掌舵人屢次讓他失望,他不得不重新考量了。
沈桑點了點頭,三天,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
聞瑾,聞瑾,在唇間念了數遍,在心底更是熟稔,可她還是叫不出口。
“那個是你的小男朋友?”
他眼角眉梢帶着一股淡漠又不屑,隻是掩藏的極好。
端起茶味,姿态矜貴優雅,放下茶盞的那一刻,他不經意間問出了這個問題。
沈桑有一瞬間的宕機,要承認下來嗎?還是實話實說?他會怎樣看自己?這些念通像是蛛絲,她把自己困在盤絲洞裡。
他極有耐心的等着,沈桑最後還是給出了否定的回答,她沒有多過的解釋,心懷鬼胎越是解釋,越掩蓋不住自己的心思。
“嗯,我知道了。”他輕輕的笑了笑。
可是下一刻,平地起驚雷,沈桑手中拿的杯子垂直掉落,脆響聲和水花同時在她腳邊炸開。
“所以你是在找替身嗎?那個男生和你的心上人比較像?”
他輕描淡寫,像是長輩在和小輩談心,眼睛卻透漏出些許的光亮。
沈桑握緊了手,她想要奪門而出。
自己的心思像是下一秒就要暴露在天光之下,她勉強撐起一抹笑,想要把這個話題揭過聞瑾卻不給她機會。
她迎來了暴擊。
“你要是找仿品的話,不妨看看我?或許我比他要更合适。”
隻看了方才那人一眼,便知道自己與他有幾分相似,他那樣的可以,自己又未嘗不可。
他用着那樣一張臉,說出這樣的話,語調并沒有很大的波瀾,卻在沈桑心中掀起狂風暴雨。
聞瑾并不急着要一個答複,他走近,彎下腰處理着她腳下的碎片,她們離得很近,沈桑能聞到他身上的木質香,外面下着雨。
這種感覺像是森林中經了風雨的參天大樹,潮濕的毫無攻擊性,隻有想讓人沉溺其中的潤澤。
她趁着他去倒碎片,她不争氣的逃了。
“生日快樂,沈桑。”
她聽見了最後一句話,他記得自己的生日。
沈桑回頭看,他伫立在原地,沒有追上來,隻是他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她看不清,她還是轉身下了樓。
林巧在下面等着她,回去的路上,林巧叽叽喳喳的詢問着,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方才的那一幕幕在腦海裡滾屏播放。
她自己都還沒有從沖擊中回神,這像是一場荒誕的夢。
回到家後,她把自己摔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入睡。
沈桑做了一個夢,夢回初見聞瑾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