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了半刻鐘車子停在了目的地,應柏雲拿着兩瓶白酒率先下了車。
門口的服務員見狀頗有眼力的上前走來,報了包間名後,應柏雲替後座的華總打開了車門,兩人在服務員的引導下走進了餐廳。
餐廳分為兩層,裝飾皆以深藍色為主,三人從一側的圓弧樓梯上了二樓,最後停在了名叫“塵緣”的包間門外。
空蕩的包間倏地被暖光包裹着,思索一番後華總坐在了主位的左邊。
“小應,你去幫我買包煙來。”
剛将兩提白酒遞給服務員,華總擡頭朝應柏雲招了一下手,正準備倒茶的應柏雲聞言應了一聲:“紅雙喜?”
“不,今天來的那位愛抽老紅玫。”
毫無預兆出現的字眼讓應柏雲擡起了頭,他啞聲應了一聲,垂眸将燙到有些發紅的手指縮進了衣袖裡,轉身走了出去。
—
“一包紅玫。”
找到餐廳外唯一一家煙酒商行,應柏雲輕輕敲了敲玻璃櫃台,正玩着手機的老闆有些詫異的擡起了頭,他打量着眼前清秀的男人有些遲疑的問道。
“要紅玫哪款?”
應柏雲看着各式各類的外殼包裝,考慮到客戶的身份,最後指了指價格最貴的那款。
“醇香。”
商鋪老闆連忙點了點頭,他從櫥櫃裡拿出密封的新盒裝,拆開後從中拿出一包來。
“你看着年紀不大,怎麼抽這種老煙呢?”
不知該作何回答,應柏雲沉默的接過老闆遞來的煙。他摩擦着香煙外殼,一雙眼若有若無盯着櫥櫃裡熟悉的白色包裝。
白底紅玫瑰。
沉默了許久準備離開的應柏雲突然轉過身,他盯着櫥窗裡的商品,啞聲開口道。
“麻煩再幫我拿一包,紅玫軟白。”
回到餐廳時門外停了一輛黑色大奔,在餐廳的照耀下格外锃亮,極高的底盤硬生生擋住了華總的沃爾沃。應柏雲瞟了一眼車牌,從H市來的,估計就是音橋那邊的人。
應柏雲入職的這家公司主要是做無線會議及廣播系統。公司成立沒多久,平時幾位業務跑的都是以OEM形式,公司一年的利潤來源絕大部分靠項目工程。
而作為行業龍頭的音橋,如果不是X大即将在G市舉辦,他們自然不會千裡迢迢從H市趕來。
應柏雲一邊想着一邊随接待員上了二樓,站在門口的旗袍女服務員操着職業微笑替他敲了敲門,等到應允後,應柏雲走進包廂。
不知什麼時候換了座位,入眼是三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左邊的中年男人穿了一身黑色西裝,一雙眼睛渾濁不清,年齡估摸着四十歲左右。
他的身後站着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時不時替他彎腰斟茶。兩人舉止暧昧,不像是簡單的上下屬關系。
離主位右邊較遠的華總正和一個微胖的男人聊着天,偶爾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
三人身前放着紮壺,桌上擺着一排未拆封的白酒,服務員遲遲沒有上菜似乎在等什麼人。坐在角落裡的華總見到應柏雲連忙朝他招了招手。
“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海歸高材生。吳總,過幾天您參加展會不是還缺個助手嗎?别看他這樣,他和外國人溝通沒障礙的。”
話剛落音包廂裡立即投來幾道意味不明的視線,應柏雲聞言沉默的關上了門。
“海歸高材生?老華你還挺有本事的,就光給吳總使?我排不上号嗎?”
坐在主位左邊的男人聞言笑着上下打量應柏雲,他雙眸微閃調侃着拍了拍華總的肩,神色暧昧問道:“老華,他陪我一天要多少錢?”
“替我打工的,要什麼錢。來,小應,先替你何總點個煙。”
華總笑着朝應柏雲招了招手,語氣中的暗示不能再明顯。
應柏雲垂眸扶了扶滑落的眼鏡,在衆人投來的視線下,從容不迫的走向不遠處的何總。
何總自上而下将應柏雲打量了個遍,最後将視線落在他那極長的雙腿。應柏雲面不改色彎下了身,火光一瞬,映出何總意味不明的雙眼。
“叩叩。”
正當何總準備湊近時,玻璃門突然被敲響。
屋内的幾人聞聲都坐直了身體往門口望去,應柏雲瞟了一眼半掩着的門識趣地退回了角落。
随着腳步聲緩緩響起,一道男聲從門口傳來。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