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收拾好課桌,趁王老師不注意從後門出去了,校内正播着校園廣播,中英交替着聽得陳風頭暈。
繞過食堂,他躲過學校的監控,從一個不起眼的矮牆上翻了出去。
冬瓜不知道在牆角等了多久了,見陳風過來,他連忙站起了身,抱怨道:“我,我還以為你不,不出來了。”
陳風看了他一眼,腳步一頓,啞聲問道:“你這衣服哪來的?又去跟着他們偷了?”
冬瓜連忙搖了搖頭:“這件不是偷的,岑姐給的,她說她男人死,死,死了,就把衣服給我了。”
陳風聞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問道:“人你看好了嗎?”
“誰?”冬瓜亦步亦趨的跟着陳風,他下意識的問出聲。
眼見着陳風越來越沉默,冬瓜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東街小區的那個人呀,我看好了,他先是在岑姐那買了手機,然後又去地下商場買了好多東西,鍋碗瓢盆,還有水,水果,零食。”
大概能想到那人掃蕩超市的模樣,不過他家裡連液化氣都沒有,買這些鍋碗瓢盆回去,是準備砍柴燒火,再準備架鍋做飯嗎?
想到那個景象,陳風眸光一沉,勾了勾嘴角。
兩人左彎右繞的離開了市一中,等回到西街時,那條與東街相交的夜市已經開了起來。
由于是周五,今晚的人特别多,連帶着小攤也多了起來,一頂頂藍色帳篷緊緊的靠着,各種調料的香味“噌”的随着火光升了起來。
陳風接着身高優勢看到了何氏炒粉,他拉了一把四處閑逛的冬瓜,朝着何斌走去。
今天攤位上有不少人排着隊,何斌看到陳風後,有些驚訝的朝他打了聲招呼:“你今天怎麼來了?我媽等會來幫我,你先找個地方坐着?”
随後連忙操起來鐵鍋,幾斤重的鐵勺在他手上轉動着,沒過一會就炒好了。
即使動作再快也有不少人催促,何斌隻好笑着說了聲抱歉,匆匆忙忙騰出時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陳風見狀沉默着脫下了外套,他将挎包遞給了冬瓜,從小攤車後找出一把紅色塑料椅,啞聲道:“把包看好,坐在這。”
冬瓜朝他點了點頭:“行,我,我不亂跑。”
“給我。”陳風朝何斌示意,放在何斌身側的大鐵勺,他打開了另一個液化氣,擰開閥門,火苗漸漸升了起來。
何斌見狀手一頓,他抿起了唇,在陳風無聲的催促下将鐵勺遞給了他:“你小子……”
陳風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啞聲道:“想說什麼都憋回去。”
何斌聞言眼一熱,他掩飾性的用毛巾擦了擦眼角,一聲不吭的抿緊了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攤位前人少了許多,陳風一開始還有些手生,到後面就慢慢熟練了起來,兩人将最後一碗炒粉打包好後,何斌歎了一口氣:“你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陳風簡單的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沉默了一會,轉移了話題:“叔叔現在情況怎麼樣?”
何斌手一頓,他輕輕摩擦着攤車上凸出的痕迹,聲音很低沉:“前幾天進了幾次ICU,狀态說不上好,醫生讓我們保守治療,一天的醫藥費幾乎快上萬了……”
說着他停頓了一會,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的那筆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給你……”
“你如果要算得這麼清楚,我是不是要把我這條命給你?”陳風不緊不慢的打斷了何斌的話,沉默了幾秒後,他緩緩開了口:“我今天找你也是想說一件事。”
何斌愣了一會,問道:“什麼事?”
“何叔當初是為什麼從工地上摔下來的,姓楊的到現在有找過你們嗎?”陳風輕輕眯着眼,補充道:“何曾那幾個在道上混的人全在找他,不知道是不是惹了什麼事。”
何斌擰起了眉,他搖了搖頭:“沒來過,警察那邊也找不到人,他們建議我尋求法律援助,說是至少錢這邊能追回來點。”
陳風應了一聲,他拍了拍何斌的肩膀:“我這幾天幫您盯着點,剩下的事急也沒用。”他輕咳了幾聲:“我先走了,有什麼事電話聯系。”
冬瓜聞言連忙站起了身,跟在了陳風身後,何斌看着陳風單薄的背影心猛然一沉,他後知後覺的提高了聲音:“陳風,今天是不是你……”
陳風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