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姐?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顧心溪睜開如一潭死水一般的雙眸,擡頭看着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弟子,輕微點點頭。
弟子看着陰冷的牢房,再看看渾身是血呼吸微弱的顧心溪,雖是憤慨但是無可奈何。
這種地方連他這種有修為的人都覺得陰寒刺骨,像顧心溪這樣身受重傷又修為散盡的人怎麼可能能受得了?
左右旁邊并無監視的人,弟子快速從懷裡掏出一枚低級的療傷丹藥,卻是他如今能搞到的最好的治療丹藥了:“師姐,你先服下去,不然待會的天罰你絕對撐不過去的。”
一般的修士到天罰台上不死都要脫一層皮,伊峰先是如此虐待顧心溪,又讓她去天罰台,可不就是明擺着要顧心溪的命嗎?
若非顧心溪的師尊燕無塵失蹤了,再加上宗主閉關将宗主令牌交給伊峰,各峰長老無法反對伊峰,絕不可能讓這件事發生的。
想到這弟子一邊小心翼翼的扶着顧心溪,一邊憤憤的說道:“明明當時我們都看見了,就是穆紫鸢自己跑了才導緻的自己重傷,非要賴在師姐身上。副宗主也真是的,隻相信那人一面之詞執意孤行。”
如今鴻蒙閣就三個渡劫,一為宗主,二是劍尊燕無塵,三則是伊峰,同時伊峰是這三個人裡修為最低的那個,說不是遷怒他都不信。
“現在各峰長老都在嘗試沖擊渡劫,隻要能再有人到渡劫就不是副宗主的一言之堂了。”說到這弟子憂心的看了一眼閉着眼的顧心溪。
雖是如此,但是顧心溪絕對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顧心溪聞言則是苦笑一聲,她已經完全放棄了,即便自己竭力避免命運的發生,到頭來還是會被找上。
她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他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說,她是這本書裡的悲劇女二,而女主正是陷害她的穆紫鸢。
至于男主,則是曾經被稱為同她是天作之合的顧齊賢——隻是她本人對顧齊賢完全無感,甚至是厭惡這樣的說法,可是顧齊賢隻當她是欲拒還迎。
穆紫鸢是突然來到鴻蒙閣的,原本像她這樣的五靈根是不可能入内門的,但是伊峰執意要收她為徒,宗主也就沒有再過問。
也就是從那一夜開始,顧心溪開始做夢,不斷夢到書中的劇情。
書裡寫着她很愛慕顧齊賢,可是在穆紫鸢出現後顧齊賢便一心在穆紫鸢身上,讓她很是“嫉妒”,不斷給穆紫鸢下絆子,甚至在一次秘境行動中害得穆紫鸢身受重傷修為盡失。
而她因為面對顧齊賢的質問,想要挽回他的心将自己的靈根與天生劍骨都給了穆紫鸢,換來顧齊賢順帶的關心。
原本她就不喜歡顧齊賢這般自以為是的人,自從夢到這些自然是都避着走。隻是她沒想到,即便如此,依舊傳出她愛而不得針對穆紫鸢的話語——隻是與書中不同,除了伊峰一脈沒多少人相信就是了。
這一次與顧齊賢的宗門影霄宗的合作探索,她作為修為最高的要護住所有人,但是穆紫鸢的擅自行動加上顧齊賢的隐瞞,導緻一開始她并沒有發現穆紫鸢的消失,尤其是秘境很危險,她為了護住部隊幾乎寸步不離。
直到後面穆紫鸢重傷出現在衆人面前,根基被毀。然後就如同書中寫的一樣,副宗主伊峰以“對同門下手”為由單方面進行審判。
隻是這一次是伊峰直接剝奪了她的靈根與劍骨,而不是她自願獻出,即便衆長老一緻反對,伊峰依舊要發動審判。
“顧心溪,你殘害同門,可知罪!”伊峰陰沉的聲音響起,陰翳的視線死死鎖住顧心溪。
顧心溪從回憶中抽身,毫不畏懼的看着伊峰:“弟子,不知罪。”
反正都是一死,她已經忍讓了這麼久了,已經倦了。
伊峰被這句話氣到,在他身後,穆紫鸢看着顧心溪,也是憤恨的咬咬牙。
伊峰的大弟子則是悠閑的用扇子扇扇風,輕飄飄的拍拍穆紫鸢的肩膀:“師妹放心,師尊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穆紫鸢收斂住情緒,點點頭,等待天雷降下将顧心溪殺死的那一刻。隻要她一死,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了!
伊峰還想對顧心溪施加威壓,此時其他峰的峰主徹底坐不住了,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就将威壓抵擋回去。
“副宗主這是何意?惱羞成怒打算先下手為強?”鍛天峰峰主蕭洪說道,聲音如驚雷一般洪亮,竟是在氣勢上壓過了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