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倒是先怯生生地開口了,“阿姨,你的花可不可以給我一朵?我想給我媽媽放一朵。”
“那個小朋友,你是人吧?”蘇晚顫抖的問道。
看到小女孩兒似懂非懂的神情和地上的影子。得,是她想多了,她又說道:“給你,别哭了,嗓子都啞啦。”
蘇晚拿了幾束花遞過去,難得幹巴巴地安慰了一句,她不太擅長跟小小孩兒打交道,以前在公社教書嘛,接觸的至少是不會動不動就哭的初中生。
“謝謝阿姨,我媽媽喜歡花。”小女孩兒止住眼淚,擤的鼻涕擦在褲子上,伸手接了過去。
好了,蘇晚現在再多的哭訴情緒都沒了,她也該回去了,現在還早,不知道能不能趕在高中的放學時間趕去問畢業證的事。
不過,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前,蘇晚還是多嘴問了句,“小姑娘,你一個人?你家人呢?”
這也太放心了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等着,看小女孩兒穿着家裡條件應該挺好的,長得也可可愛愛的,這個時代雖然樸素,但還是有人販子的呀。
小女孩兒小聲道:“管不着。”
蘇晚不可置信,“……”
嗯,這小孩兒還有點脾氣,她不該多嘴的,她确實是管不着。
小女孩兒看了看蘇晚的臉色,像是看懂了,接着道:“我爸爸忙,管不着我。”
好吧,蘇晚聽懂了,是顧不上的意思吧,看來是一個人跑過來的。
看在剛剛誤會她的份上,蘇晚想了想,蹲過去,一臉溫柔的問道:“這是你媽媽嗎?你想她就一個人跑過來看她?”
墓碑上有張女人的黑白照片,很年輕。
“是我媽媽,嗚嗚嗚…….我好想她。”小女孩兒抽噎,眼淚珠子立馬就掉了下來。
“可是你認的來的路,回去的路忘了怎麼辦?而且路上多危險啊,你不見了你爸爸應該很着急……”
蘇晚越安慰,她的哭聲越大。
蘇晚最不喜歡愛哭鬧的小朋友,現在頭皮都在發麻,從爺爺墓前拿了半塊桃酥塞她嘴裡,逃一樣地離開,“拿着吃,你不要亂跑啊,我去叫管理員過來,看能不能聯系上你家裡人。”
不行的話,還要送派出所,不過她也沒那麼多時間和愛心陪她慢慢耗着,蘇晚準備送她去看門大爺那裡就走了,剩下的報警聯系家裡人就交給他吧。
這看門大爺是退伍老兵,挺和藹的,後面好些年也是他一直在這墓地工作着,也不是什麼壞人。
當蘇晚帶着看門大爺來到小女孩兒面前時,她已經不哭了,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桃酥。
蘇晚蹲在小女孩兒面前,拿上自己的東西,“小朋友,你跟着這爺爺等家裡人來接你。”
“陳大爺,那我先走了。”後面那句話是對看門大爺說的。
陳大爺挺負責的,點點頭,“好,你走吧,我等等看有沒有人來找,晚點沒人來的話,我就帶她去派出所。”
哪知道她剛準備起身走時,小女孩兒迅速地抱在了她身上,手環住她的脖子,“阿姨,你别走,我要和你在一塊兒,你陪陪我!”
蘇晚扒拉不開,像牛皮糖一樣,很重诶,她都沒和自己兒子這麼親近過。
蘇晚酒勁上來了點,她有點生氣啦,尤其是剛剛還看到小女孩兒把鼻涕擤衣服上的一幕,讓蘇晚直犯惡心,“小朋友,你不能無理取鬧啊,阿姨還有事呢!”
“我不,要不我和你一起走。”小女孩兒倔強道。
蘇晚皺了皺眉,她一向臉臭很不讨小孩兒喜歡,這女孩兒非要粘着她幹嘛?蘇晚邊想着邊問了出來。
小女孩兒悶聲道:“不,阿姨,你真像我媽媽,很溫暖,我都快忘了媽媽抱着是什麼感覺了。”
這句話讓蘇晚這石頭心軟了下來,歎了口氣,有個小孩兒估計連媽媽的懷抱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小的時候她偷偷抱過幾次,現在他應該早就忘了。
不久後,一個男人小跑而來,他穿着白色飛行制服,頭發微微汗濕,跑了過來後,見女兒真的在這兒,後怕地緊緊盯着自己的女兒,想把她從蘇晚懷裡抱過去。
男人這才分了個眼神給蘇晚,看到蘇晚那錯愕地漂亮得過分的臉,衛廷增明顯也愣了一下,“蘇同志,是你啊!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