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不用提納裡問他是如何猜出來,他就先一步說出原因,“我是聽見他是應星的孫子以後想起這事,當時的預感告訴我,他可能就是應星。”
“斐玥小姐沒有猜到。”提納裡補充,随即他又說,“現在這種情況是不太适合告訴她。”
“對吧,哈哈,崇拜的人活着,還成了宇宙通緝犯,這可不是個好消息。”波提歐望向天花闆,其實他挺能理解刃不坦誠自己是應星。
換作她,他也說不出口。
而在波提歐狠狠共情刃的時候,刃直接向斐玥坦白了。
“我是應星。”
刃簡單明了地說出自己的身份。
然後斐玥不相信。
頗為複雜地看了眼刃,斐玥歎着氣說道:“其實你不想燒紙,我不會勉強。”
刃這下不說話了。
好在這不影響斐玥。
在刃的注視下,斐玥先是取出黑色的盆子,随後又和上次那樣用投影儀将應星師傅的照片投射到半空中,最後取出電子記事本,将其切換到紙錢模式。
刃面無表情地看着斐玥從記事本上扯出紙錢投入熊熊燃燒,卻沒有任何溫度的盆子裡,如此行雲流水的操作,竟然令他産生了一個很荒唐的猜想。
星際和平公司給他開的懸賞金其實是斐玥這些人燒的賽博紙錢。
忽然間,刃覺得他可以把這個猜測告訴同為星核獵手的銀狼,對方八成會喜歡。
想起自己現在的‘同事’,刃皺起眉頭。
不管怎麼說,他都需要盡快和他們彙合。
但他看過斐玥乘坐的那艘星槎,是如她所言完全解體,無法使用。
這顆無主荒星上的文明發展程度又十分原始,即便有遺址中的技術加持,短時間内根本不可能做到星際航向,最好的選擇是他自己造……可是他如今造不了。
材料足夠,造一艘飛船對過去的應星而言沒有任何困難。
可他已經是刃。
這麼一來,刃發現除了等銀狼他們來找自己以外也沒有别的方法……
“我能請你做我的,額,師傅嗎?”
“嗯?”
刃收回神思,轉頭看向還在給自己燒紙的斐玥。
感受着刃的視線,斐玥起身,直視着他沒有被頭發遮住的那隻眼睛,堅定地說道:“你的鍛造水平完全高于我,我想向你學習。”
這幾天在制造聯覺信标的時候她對刃的實力深有感受。
他是真正的天才。
如果他的手仍然靈活,那麼他們根本不用花費這麼多天來制造聯覺信标,甚至最後還差點失敗了。
斐玥抿了抿嘴唇,要不是刃最後護了她一下,她一定會在最後的爆炸中受傷,這令她很難為自己能力不夠而感到自責。
恰在此時,刃沒有多少感情波動的話語傳來,“你已經入門了。”
這話不像是在安慰,僅僅是在陳述事實。
不過對斐玥來說卻足夠了。
她笑了笑,又抽了一張賽博紙錢丢進冒着虛假火苗的盆子裡。
“這還不夠,我想要修好信号發射器。”斐玥說着令記事本浮在空中,空出手令那一枚玉佩外表的裝置。
“你修不好它。”刃毫不留情地下出定論。
聯覺信标尚且所需的真蟄蟲信息素結晶在宇宙中不算少見,曾經的寰宇蝗災讓宇宙各處都有蟲子的痕迹。
這枚信号發射器不一樣,它是仙舟本土的造物,它的一切零件都是仙舟制造,裡面運用了絕大多數文明無法企及的技術。
所以斐玥想在茨岡尼亞這種連耕種和放牧技術都快失落的無主荒星修複信号發射器,在刃看來,她不如說把飛行器造出來,那樣還算實際一點。
刃想到這裡,發覺這好像是除了等待以外的另一種方法。
“可以。”
“嗯?”
聽見刃的突然而來的話,斐玥不明所以。
“我可以教你。”刃冷冷地說。
斐玥怔住,足足過了半分鐘,她才感激地回複:“謝謝師傅,我一定會努力的,材料我也會解決。”
“你要怎麼解決材料問題?”刃忍不住追問。
技術好學,材料可不好搞。
斐玥看出刃的顧慮,她笑着回答:“這裡到處是材料。”
她需要做的是雇傭足夠的人開采它們,教育出足夠的工人冶煉它們,培訓出足夠多的工程師制造它們。
為達成目标,她必須在這顆星球上搞一點小小的建設。
這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