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人家的風月史算不得什麼新鮮事兒,項母經常跟圈裡的富太太們一起搓麻将,那些風言風語自然也多多少少會傳進她的耳朵裡,但沒想到這回竟然落到自己兒子身上了。
認識的人把照片送她手裡的時候,項媽媽整個人都是懵的,那些照片還都是沒打碼的。
裡頭那孩子看着是挺俊,但一看就不像走這個路子的,項母生怕是自家兒子帶壞了人家。
“說說吧,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聽她這麼問,項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當即吓得毛都炸開了,忙解釋:“這扯哪兒去了,就不是你想的内樣兒!”
因為着急,嗓門都不自覺大了不少。
“你說你急什麼呀!媽又沒說反對。”項母怼他一下,緩和了态度:“你老實跟媽講,你倆誰追的誰?”
項母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啥人沒見過,又不是什麼老古闆。
她倒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對象是男生,隻是小兒子沒談過戀愛,腦子又一根筋,她這個當媽的怕他一不注意就傷了人家孩子的心。
“真不是。”被親媽的态度給整笑了,項晏也沒那麼緊張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再說了,就算我看上人家了,人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啊。”
說到蔣厲有可能不會看上自己時,項晏頓了頓,心中劃過絲說不出的異樣,但又很快用笑容掩蓋住。
聽不得兒子這麼自貶,項母不服氣道:“什麼話?我兒子這麼優秀,誰還能看不上。”
她的兒子她自個兒知道,是個好孩子,就是有時候太軸了,容易走極端,當媽的多提點提點沒事兒,别人憑什麼嫌棄她兒子?
項晏沒搭她的茬兒,明明白白告訴她:“反正我對人沒那意思,您就别瞎想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旁,項霖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嗓音沙啞;
“沒别的事的話,我先去休息了。”
項母愣了下,笑着拍了拍他胳膊:“行,阿姨床都鋪好了,你早點睡吧,養養精神。”
“知道了。”
說完這話,他站起身,餘光最後在那些照片上多逗留了兩秒,而後沒什麼留戀地離開了。
身後,母子二人相視一眼,表情有些無措。
*
另一頭,蔣秘書最近有些小苦惱。
之前信誓旦旦立下了要彌補兄弟的flag,蔣厲本來想着要不這兩天先偷偷觀察一下沈扶清喜歡什麼,等過陣子公司項目落地後,讓項晏投其所好送個小禮物,作為賀禮,以此來拉近一下彼此的距離。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觀察力,也低估了沈美人無欲無求的程度,這、這這這這、根本無從下手嘛!
辦公室裡,某位已經被拒絕過無數次的小秘書吭哧吭哧蹲在辦公桌對面,兩手輕輕搭上桌面,露出一顆圓潤乖巧的腦袋,笑得讨好:
“沈總,為了表達您給我額外批假的感謝,您有什麼想要我做的盡管吩咐就行~”
語氣引誘,說完還不忘眨巴了下眼,一副“來呀,快來呀,千萬不要憐惜我”的表情。
坐在他對面的沈扶清:“......”
某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假,看着他發頂蓬松翹起的一根呆毛,沈扶清頓了下,微微撩起一點眼皮:
“不用。”
相當冷漠。
正常人可能就退縮了,但蔣厲是什麼人呐,臉皮厚起來能頂起一瓶汽水!怎麼可能就被這點小挫折打倒。
于是蔣秘書憨笑着把腦袋又往前挪了挪,繼續小雞啄米似的追問:
“那禮物呢,小禮物也成啊~”
默了半晌,沈扶清擡手抵着他愈發嚣張的腦門:
“……有的。”
蔣厲眼神立馬亮了,無視大美人阻擋的手心,繼續往前拱了拱:
“什麼?”
沈扶清收回手,目光掃了眼桌上項目組起早貪黑寫的方案,在蔣厲頓感不妙的眼神下,嘴角淡淡勾起:
“把這堆垃圾處理了。”
“……”
蔣厲鼓了下腮幫子,剛想反駁,但想想沈美人的專業能力,以及他在業界的地位,他們的作品确實能稱一句屎上雕花。
于是蔣秘書微微一笑:“好的。”
而後蔫不拉幾地提溜着一堆方案,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下班後回去的路上蔣厲還在頭腦風暴——
嘶——大老闆他到底喜歡什麼呢?
貴的?不對,他有一座古堡。
好看的?也不對,誰能好看得過他啊?
就在蔣厲想得正出神的時候,腳下突然被樣東西絆了下,由于慣性,整個人往前一栽,差點兒臉着地。
好在他身手好,及時站穩了,才避免了撲街的悲劇。
看清絆他的是條人腿,蔣厲一下火了,猛地擡起頭:
“靠!你有沒有......”素質啊......
話未說完,啞在嗓子裡。
蔣厲愣怔着,對上一雙冷銳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