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的師父仙逝了,你這麼高興?”林盡水看着她瘋狂往上揚的嘴角,一臉冷漠。
“沒有的事。”林見漁不承認。
“你說這話時,能不能把你嘴角的笑意收一下。”
林見漁手動把自己上揚的嘴角往下拉了拉。
“我真沒高興。”
“那你笑什麼?”林盡水問。
“笑……一笑,年輕十歲。”林見漁胡扯。
“别人笑一笑,是十年少,你笑一笑,是回娘胎重造。”小屁孩一個。
“那我不笑了,我哭行了吧!”說着,她還癟了癟小嘴,一副馬上就要嚎啕大哭的架勢。
吓得林盡水趕忙出言制止。
“不準哭。”他不久前剛洗的道袍還沒有幹呢!
林見漁也就裝裝樣子,沒有真要哭的意思,聽他說不準哭,她就收了演技,問起她最關心的問題:“師父之後還會再收徒弟嗎?”
“不會。”林盡水回答得毫不猶豫。
“為什麼不會?我幾個師伯不都有四個徒弟?”她以為每個人收四個徒弟是他們師門的傳統,畢竟她師祖,包括她的三個師伯都是四個徒弟。
“别問,問就是你吃得太多了,為師養不起。”嗯,絕對不承認他比他三個師兄沒本事。
林見漁看了眼碗裡的泡面和手裡的蝦幹,以及他辛苦了一個下午畫成的十幾張符,覺得她吃得多,她師父賺得少,也不盡是一件壞事。
“我還是個孩子。”
“長大了就不吃這麼多了嗎?”林盡水問。
“不。”林見漁搖頭,“長大了吃得更多。”所以,别想發展二三四,她已經做好啃他一輩子的準備了。
林盡水:“……”
林盡水無Fuck說。
吃飽喝足,林見漁繼續學字,林盡水繼續畫符。
學到九點多,林見漁有點困了,先上床去睡覺,林盡水繼續畫符,畫到翌日天明,林見漁起床,他才停下。
師徒倆在招待所内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帶上符紙去他們之前賣符紙的集市,繼續賣符紙。
林見漁原以為随着時間流逝,他們的符紙生意會越來越慘淡,甚至有被人找上門來退符的風險,沒想到又過了一天,他們的符紙生意非但沒越來越慘淡,還更加紅火。
紅火到他們人還沒到,就有人等在他們前兩天賣符紙的地方了。
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林盡水的烏鴉嘴,他給人看面相,好的靈不靈不知道,壞的特别靈,好些人都被他忽悠了,這些人再人傳人,生意不就上門了。
另一個是他隻賣符紙,給人看面相是免費的。
“免費”這兩個字對很多人,尤其是老年人有着緻命的吸引力,而封建迷信思想對這個地方的人,尤其是老年人同樣如此,兩相結合,就算不至于跋山涉水,也有很多人慕名而來,還有一些就住這附近的,或者剛好要來這附近的,本着“來都來了”和“不要白不要”精神,也加入了排隊的隊伍。
總而言之,林盡水辛苦大半天畫的幾十張符紙,不出一個上午就全賣完了,其中大部分時間還都是用來給人看面相。
賣完符紙,師徒倆先在附近吃了點東西,再回招待所收拾行李。
因為囤了過冬的糧食,兩人的行李成倍增加,林盡水的箱籠已然裝不下全部,隻能又買了個背簍來裝。
背簍是給林見漁背的,她力氣小,所以,裝的都是一些輕便的東西,重的都裝在林盡水背的箱籠裡,由他背着,必要的時候,他還要連林見漁和她背着的背簍一起背着。
行李主要是林盡水在收拾,林見漁給他打下手。
沒有下手打的時候,她就拿出他們的積蓄一張一張算了起來。
算了三次,得出三個不同的數字。
不信邪的她,又算起了第四次。
林盡水收拾完行李,見她還在數錢和票玩,随口道:“這麼喜歡錢和票,那都放你那好了。”
“你就不怕我拿着錢和票跑了?”小偷小摸的事情,她以前可沒少幹,正所謂狗改不了吃屎……呸,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本……算了,不重要,反正沒那麼容易改就對了。
“你有這麼蠢嗎?”林盡水不答反問。
“沒有。”像這種撿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事,但凡有點腦子的都做不出來,更何況,這芝麻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還幾乎等于是她的。
“那不就得了。”她又不蠢,他有什麼可怕的,退一萬步講,即便她蠢,吃虧的也是她。
林見漁想想也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師父,你什麼時候教我算數?”她算了四次,得出來的答案完全不一樣。
“進山後,你什麼時候想學,随時都可以。”林盡水背起箱籠,示意她可以走了。
“好的。”林見漁把錢和票小心收好放在背簍裡,背上背簍和他一起離開了招待所。
離開小鎮前,兩人又買了一大袋蝦幹,然後,邊吃,邊往山林走去。